<>.ntp*{:-:-;t:;}.ntp;n;}</>
是夜,已是三更天。
吐鲁番城西南三十里处,是一处绝地。这里本是一个大湖,断流干涸后,湖底干缩裂开,风沿着这些缝隙吹蚀,裂隙愈来愈大,经年累月,原本平坦的湖底渐渐成为不规则的背鳍形垄脊和宽浅沟槽,坚硬的岩层陡直突起,像是古城遗迹,沟槽里沙流若水,若如沙河。
曾有人经过此地,常会听见乍然的“噼啪”声,似鞭炮、或似狼嚎,令人毛骨悚然。这里没有禽鸟走兽,寻不见任何活物,倒是尸骸骨头寻得见许多,因此被称之为“魔鬼城”,从远处望去,支离破碎的岩层,就象在沙海中游弋的龙群,其脊背在波浪中时隐时现,首尾相衔,无边无际,又被唤作“龙城”。行脚商旅往往绕道而行,怕陷入迷失而不得脱矣。
然而,在其中一处险峰陡崖下,却有一点星火,透过夜雾,在稍远些地方见,若鬼火般。近些看,发现星火旁有黑影晃动,时常传来一两声嘶叫,原来是一群马匹,被系在几个树桩子上。顺着星火仔细瞧去,星火是从一洞穴里透出。
洞穴里颇为宽敞,周围壁上挂着经幡,插着火把。洞顶已被凿开,清辉透过顶上的口子照进洞内,一束微显的银光照在一块猩红的绸布上,绸布盖在一物上,却不知是何物。绸布旁有一尊等身大小的释迦牟尼石像,佛像前,一名衣着葛素袈裟的老者正打腿盘坐。
老僧眉须全白,长得一副汉人面孔,正在闭眼念珠,衣着举止不像红教,更似汉传佛教,口口念着梵文经书。老僧左侧跪坐着两人,一人脸上一长刀疤,正是刘暮寒,另一人是背负长剑,身着素白劲装,体型修长的年轻武士,颧骨突出,鼻梁高挺,蓝色眸子,肤色雪白,长相异于西域回回。而三人以下,则是二十来个叩头拜礼的武士,均是肃然谨诚。
片刻后,老僧开口道:“揭布”,说的是汉话。
老僧左侧的年轻武士起身走过去,将猩红的绸布揭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块大土石,只是年代久远些,样子与寻常大石块无异。只是借着火光仔细打量,就会见到,大土石是斑驳掺合着一些文献碎片,连同泥块凝结一块,泥块里还掺合些缺头断骨的尸骸残肢。
众人向着大土石磕头后,下座诸人和那位年轻的白衣武士,二十来人一同取出匕首,在各自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却不吭一声。场面甚是恐怖,在这样的荒野洞穴里,行这样怪异惊悚之事,着实分不清是人还是鬼,只是滴滴从脸颊流下的鲜血,滴染在素白的衣袍上,才感到生命的迹象。
”既已破相,皆为死士,河龙出水,楼兰国复。”众人一致喊道。
“一切照计划行事,筹划十六载,是非成败,在此一举。“老僧声若洪钟,面相和蔼,却说的是这样生死决矣的狠话,让人心惊胆颤。
一旁的刘暮寒陷入了思忖之中,十六年前,阿卜杜拉和阿布伦率领回回军队,屠杀西域佛教徒,将隐居在罗布泊的楼兰部落全族五千余口戮尽,仅有扎桑大师和他带着一群孩童逃出。河龙是楼兰人的图腾,扎桑大师一手组建了河龙组织,为的就是终有一日,为死者复仇,重建楼兰国,振兴佛学。
可是这些年过去,振兴佛学和复国都已无望,河龙里的诸人也渐渐变得偏执和狂热,楼兰人甚是尚美,却靠着自残的方式坚定必死的决心,日复一日经历苦行僧般的磨难,充满仇恨的活着,这又是河龙的初衷吗?
这些话,他并不能开口说,他脑中浮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与那个人两次短暂的谈话,使得他豁然开朗,走出多年的桎梏之中,或许那个人说的是对的。
他又回想起十六年前,他迷失在荒漠里时被一个美丽的楼兰少女救起,来到了楼兰部落。那个时候,公主尚在襁褓之中,扎桑大师还是一个从中原而来,寻找汉唐佛经孤本的佛徒,孳孳不倦地在楼兰元昌寺里研读佛法,整理经文。那是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
后来回回入侵,捣毁房屋、寺庙,焚烧经书,屠戮部落,妇女,一切都不复存在。那个美丽的楼兰女子最后死的时候,把尚在襁褓的公主托付给他,嘱咐他好好活着,照顾好公主,楼兰王族最后的血脉。他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在
3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