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中显现最后一丝希望。扎桑大师也不再是当初那位一心向佛,充满智慧和仁爱的佛徒,而是陷入复仇的宿命里,再也出不来了。
他不是忘记了复仇,而是已经难以选择。对他而言,她的嘱托是他苟活于世的全部意义。而眼前这些陆续散去的年轻孩子们,三天之后,或都不在了。
这时,闭眼诵经的扎桑大师,开口说到:“种种修行法,皆不得其法,唯以死而已矣。若无天地相予,只得换来世。势倾难为,艰难千万重,陷入万劫地。”
…
第二天。
一大早,杨灿就被客栈里商队上下忙碌吵杂的声音吵醒。明日一早就返回中原了,商队上下都是十分激动。素洁早早起床收拾行李,素梅病已痊愈,正在外室,一边唱着曲儿,一边坐在床榻上叠衣服。素洁见杨灿已经醒来,便端来一个木盆,备好毛巾、牙粉等物,服侍杨灿洗漱。
杨灿脑中浮现出一个身影,不知道她以后过得如何?但愿安好,可是那样的身世又如何安好呢?
这时,来福在庭院里朝着楼上喊道:“少爷,刘郎中拜见,就是那个治好素梅的病的那个刘郎中。”
素梅听见来福的话,不由得羞涩低头。素洁说道:“多亏了这位刘郎中,治好了素梅的病症。”杨灿会意:“素梅与我一起去当面向刘郎中道谢。”
“嗯”,素梅细语嘤咛一声。
客栈大门推开,来福领着刘暮寒到了厅堂,杨灿、素梅已在厅堂候着。
”暮寒兄清晨造访,小弟未能远迎接,恕罪恕罪。“杨灿作揖道,见刘暮寒眼里充满血丝,神态疲倦,看来昨晚应该是相当劳累,却不好猜测其中缘由。
刘暮寒轻声说道:“杨贤弟客气了。”
这时,素洁端上茶壶和茶杯,为二人沏上茶。一旁候着的素梅小步朝刘暮寒走来:“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说完深深鞠躬道谢。
刘暮寒起身扶道:“姑娘有礼了,姑娘身体本来无大碍,鄙人不得救命之恩。”
杨灿见他神情不定,想必有言外之意,便领着他上了二楼的起居室内,让素洁和素梅合上门窗后,便在楼下候着,不得让他人上楼。
“暮寒兄可有要事嘱咐,凡是灿然力所能及之事情,灿然必当尽力。”
刘暮寒凝滞片刻后,直奔主题:“贤弟可否答应为兄,替我照顾公主,你我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形势所迫,我也别无他法,我不能再照顾她了。为兄再给贤弟讲述一段故事…”,刘暮寒又将他自十六年前被那位楼兰女子救起,楼兰部落遭受回回屠戮,扎桑大师建立河龙组织诸事,一一叙说。
杨灿认真听完,久久不能平静。刘暮寒是为了承诺而做出这样的选择,或许刘暮寒已经认同了他的观点:只有中原才有希望,至少是活着的希望,而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将最后的楼兰血脉托付给杨灿,将十六年的承诺托付给杨灿。
杨灿没想道刘暮寒会这般走投无路,只得问道:“暮寒兄,后天的举事,你们又是如何谋划的?”
刘暮寒摇了摇头,回道:“我不得而知,只不过知晓白回回,从大明弄了一批火药,待阿卜杜拉入城后,与埋伏的死士一道擒杀吧。”
从刘暮寒的话里,杨灿倒是觉得那位扎桑大师已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竟然会与白回回合作,或许已经在那位扎桑大师看来,为了所谓最高尚的理想,使用最卑劣的手段又何妨?
想到这里,杨灿也能理解这位至情的中年老叔了:“暮寒兄如此信任灿然,灿然定当竭力而为。只是情况紧急,而公主已长成,有自己的主意,我亦不可强夺词理。灿然已有计策,能争取,我定不轻言舍弃,愿意一试。“
诚然,杨灿对那位楼兰公主有着怜惜和爱慕之意,但是单单见一次面,并没有一见倾心就真爱上一个人。杨灿在此时,更多的被刘暮寒的行径感动,两世为人,这样的情形他却从来没有遇到过。杨灿答应的是,接下刘暮寒坚持十六年的承诺。
刘暮寒在赌,在赌他对杨灿这个人的判断是否正确,在这样的艰难情形下,他相识杨灿是机缘,他知道,只有公主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才能慢慢淡忘仇恨,好好活着,而一个女孩永远是得找一个归宿的。
时
3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