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1913年、1914年接连出台的古物保存法、禁止古物出口管制令对他们形同虚设。
卢芹斋同时又把他的客户蒙在鼓里,以物出口条例为由抬价,从中获利甚丰。
连一向被中国老百姓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宫廷御用,如今也成为他志在必得的猎物。
文物一旦跟皇室沾边,拿到海外就身价倍增,市场上趋之若鹜,因此对文物商来说,器物的来路十分重要。
1915年12月17日,卢芹斋以16oo美金的价格向弗利尔出售了一幅康熙年间的丝绸壁毯,在交易单据上他做了货品的详细介绍:“朝廷御用,1913年盗于热河避暑山庄。”
卢芹斋寻宝目标执着,务求贵重、罕见、独特的东西。
中国的大门已对他敞开,出入可以大摇大摆,旁若无人。
童年时受到的儒家“克己复礼”教育已被他抛于脑后,利益驱使下掀起了针对皇家陵园的盗墓活动。
1916年或1917年,卢芹斋主导了一桩著名的盗墓活动,他将唐太宗昭陵中两尊石刻浮雕“昭陵二骏”贩往了国外。
此事中国人至今难以释怀,视为对化的莫大破坏和亵渎,甚至将之于英法联军洗劫圆明园相提并论。
但对于卢芹斋来说,这笔交易确实无以伦比,不论是其出自皇陵的尊贵程度,还是其2米高、1.7米宽、重达4吨的分量,亦或是令人咋舌的125ooo美元的成交价,这打破了当时文物成交价的记录。
更不用说此物的政治、历史和艺术价值。
不过,卢芹斋本人一直否认自己直接涉及盗墓,坚称:
(昭陵二骏)是从地方政府手里当场买下,由军阀护送进京,所得款项已用于修建学校。……我们是从第三方那里直接接手的,程序上完全合法,出售转卖给我们的人是国家最高层人物。
因为在此之前法国文物商葛杨于1913年将六骏移出皇陵,但在盗运的过程中遭到当地居民的堵截,为夺路逃命,盗运者将文物丢下山坡,损坏的石刻残片被当局没收。
当时六骏石雕受损严重,1914年落到了陕州军阀6建章手上。
他下令押送其中的二骏进京,作为即将登基复辟帝制的“大总统”袁世凯的贺礼。
实际上,6建章也是奉旨行事,奉的是袁世凯二儿子袁克文的命令,因为文物的运输文件上有袁家的印章。
这二骏于1915年被运出古城,却从没能抵达帝都,再也不知去向。
直到1918年3月9日,一直下落不明的二骏才神秘地出现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它们的主人竟是卢芹斋的来远公司。
当然,后来这这东西又到了洛杉矶贵族博物馆,才让张天元有了机会将东西给弄到手。
而在买家面前,卢芹斋则毫不掩饰地将昭陵二骏的到手归功于自己的神通,他对盗宝的历险过程大肆渲染,对自己所起的作用津津乐道。
在他1926年写给戈登的信物的来历:
为搞到这两件文物辗转了四五年时间,历经各种艰难险阻,冒着坐牢甚至生命的危险,如今在中国搞古董简直比登天还难,像这样罕见的文物几乎不可能再搞到了,一来风险太大;二来文物精品已经差不多都倒腾出来了。
卢芹斋在中国的活动力很强,上有只手遮天,下有喽啰遍地,他的前东家张静江是这个系统的核心。
对自己的古董商生涯,卢芹斋曾矫情地总结说:
如其他所有热爱艺术的人一样,我从事文物交易一直胸怀世界。与此同时,我深信艺术品是没有国界的。文物走遍全世界,就像无声的大使一样,让世人了解并爱上化。
这话说的是很好听,特别冠冕堂皇,可是谁都清楚,卢芹斋要的是钱,根本就不会在乎什么艺术。
他更不会在乎什么国家。
在这种人眼里,给他钱的那些老外才是他的祖宗。
为了在西方拓展生意渠道,卢芹斋先从“启蒙”做起,对西方买家进行文物鉴赏力的教育。
2o世纪初的时候,除了洛克菲勒家族和弗利尔等几名大藏家外,美国公众对中国艺术一无所知。
当时的西
第三四三六章罪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