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洪天贵福会想到这姓马之人此刻已然不在这洋楼之中,更可能会在上海驿馆等候自己。其实也正是因为那几声枪响给洪天贵福的提示,首先在洪天贵福等人远远听到枪声响起之后也是立马回头,可是那个方向却已然是火光冲天,如果当真是因为聩营纵火被人发觉而开得枪,这没有浇洒火药、焦油等助燃物的火如何能起得如此迅猛?
想要解释其中,答案其实也只有一个,此洋楼便是那马新贻用来反杀偷袭之人的陷阱,如果当真如此,那此姓马之人的心机城府恐怕极深。显然在与洪天贵福交谈之时,便已然生了警惕,等到洪天贵福等人离去,便是暗在楼中设下圈套,而自己则是悄然离开。聩营弟兄显然并不知其中底细,等到摸到二楼,或许是触发了安置的点火机关,这一下那火光自然是片刻之中便能冲天而起。
而至于那三个聩营的弟兄,面对如此陷阱,显然也是凶多吉少了!
为此,洪天贵福此刻这心中也是衍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懊恼:自己明明在出发前已然感觉不妙,为何当时不直接将这三个无辜的弟兄阻拦下来呢!
甚至于当这种懊恼在心头无限膨胀的时候,洪天贵福当真有股强烈的冲动,意图杀入那驿馆,击杀了清廷钦差为这三个弟兄复仇的冲动!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并不是小说中的江湖可以纵情快意恩仇,此刻这江南之地可还有十数万的太平军将士正眼睁睁得看着自己!他们也照样都是无辜之人!
“曾将军!本官等你多时了!只是不知如此深夜,曾将军又是去了哪里啊?”上海本就是交通南北的要道,自打开放关口通商之后,此地的驿馆更是被修建的极为豪华,等到洪天贵福一进门,便也赫然可见这驿馆正中高坐之人以及身旁赫然林立的钦差甲士。
那高坐之人还能有谁,也正如洪天贵福所料,便是那姓马的清廷钦差。而此人与洪天贵福如今也是一个照面,便是连妆模作样的寒暄都没有,这调侃的语气中俨然认定了后者正是那些因为今夜偷袭失败而返回的暗杀之人,或许只要洪天贵福有什么异动,身边的钦差甲士自然也是会第一时间一拥而上。
这让洪天贵福心中的恨意更是陡然上升了无数,但还是强压住这丝冲动,依旧是单膝下跪这等下级军官拜见的礼节,至于这如何回答此人的问话,洪天贵福这一路自然也是有过深思的:“恭贺马大人无恙!刚刚路过英国租界,见那火光冲天,看来真如中丞大人所料,这暗中确是有人想要对马大人下手!末将护驾不周,还请责罚!”
“大人是问你今夜去了哪里?”正如洪天贵福所料,姓马之人显然是将怀疑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听闻洪天贵福搭话,那姓马之人也不曾言语,反倒是一站在其身后,任由身穿黄马褂的副将官劈声喝道。
“这话问的好!兄弟我可不像你们这般逍遥自在,连续数年在这苦劳之地与太平军以死相搏,如今想老婆了!可家乡路远,此次奉中丞大人之命来此,自然也是要带着弟兄们去烟花之地好好乐呵乐呵的!可兄弟我一曾听闻这英国租界起火,也是立马急赶慢赶而去,等到地方,一时焦炭满地!本想着回安庆以死谢中丞,可不想大人居然无事,只是不知为何对末将居然平白生出了怀疑!既然如此,这江南还请马大人自去!末将恕不奉陪!”
这话越说,也是让洪天贵福心头本就燎起的怒火燃得更旺,原本便是几乎按压不住的情绪也是连带着话语一起冒出去,只是结合这话中意思,倒也巧妙,外人这听来倒更像是一无故蒙冤之人的愤恨!而且这话说完,洪天贵福也是瞧也不瞧那姓马之人一眼,敞开步子便是往门外走去。
其实这一招也是洪天贵福在赌,就赌这姓马之人这般动作又是一出试探的把戏,对于前者的怀疑虽有心却并无真凭实据。而且洪天贵福也是认定了这姓马的不管如何在见到曾国荃之前也是不敢随意动自己的。
当然,对于眼前这发生一切在前来驿馆的路途之上,也都是在洪天贵福的意料之中,尤其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三名聩营弟兄的遭难,这让洪天贵福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一遍这看似怕死的清廷钦差马大人:自然知道此人必然会对自己也是有所怀疑,甚至怀疑之心还可能颇重,毕竟这有贼人夜袭也就发生在与这洪天贵福会晤之后不是?所以这也就有了这反将一军的应
第十八章 如临大敌赵烈文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