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打包满满当当一马车行李,与刘学士等人汇合。
懿德坐在城门边的酒肆内,双手托腮,见管家与莲雾驾着马车滚滚而来,起身去迎。管家一把老骨头都快腾散架了。
“管家,我们还剩多少银两?”
管家略微一算,“还剩千两不到。”
“这么少?”懿德挠挠后脑,“这个月的钱没到账么?”
“这个月未派钱过来,因为您要回国了啊。”
质子也是有工资的,沥国每季会送来三千两银子,供他开销用度。懿德平常爱买稀奇古怪的物事,还爱赌钱喝花酒,肯定是不够花的。有时候一个季度没过完,钱就输光了,不好意思同师父朋友开口,就去借高利贷,这几年盘算下来,欠了足足万两有余。
是以,懿德回国的最后一个要求是,让刘学士帮他把他欠下的高利贷给还了,免得他在沥国受人嫌弃,被赶回曽国后还有人向他讨债。
干干净净地来,也要清清白白地走。
“剩下的一千两你都拿去吧,八百两给我师父,两百两给您养老。管家爷爷见到刘学士了么?”
说曹操曹操到,刘学士来回奔波,满脸灰尘。懿德想起来,比第一次见面,刘学士皮肤糙了不少。
懿德奔上前,亲热地握住刘学士的手,扶他下马,“刘学士,还清了吗?”
刘学士头一偏,不想看见他谄媚的嘴脸,“下官身上哪有那么多银子,还得留着赶路,还清了三千两,余款下官用官印打了欠条,沥国会送钱来,小皇子无须忧心。”
“谢谢谢谢!刘学士你人最好,等本皇子回国后,一定不会忘恩负义,重重有赏!”
不指望您还,您别找我麻烦就成了,刘学士装模作样叹气,“本来有银票的,被您烧了嘛。”
“哼!”懿德将他的手一甩,大摇大摆地去同管家叙话。
管家两鬓染霜,年事已高,寒冬腊月怕是经不起这万里的奔波,懿德将其安排到师父药铺处,让他药铺做个伙计。
“小皇子,离府时,青山世子的随从给您送了一双鹿皮靴,放在马车里了。您让我转赠给他的白狐裘,我也让小厮拿回去了。”管家最后说道。其实之前小皇子是这样叮嘱的:“如果青山那边不来送东西,咱也别颠颠地把白狐裘给他送去,咱不做赔本买卖,知道吗?”
懿德没有做声,他料到青山不会来送别,他那人,最厌离别。
原来,她在曽国能带走的只有回忆与这四个仆妇。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饮下一杯曽国的桂花酿,道一声“再会”,懿德撩袍踩上马镫,翻身上马,“走!”
一众人等紧随懿德的马尾,飞驰出城。
北上了百余里,懿德便不再骑马了,凛冽的寒风刮的脸生疼,围了两圈围脖都冷,索性坐到马车上去,马车本就落后于前行的骏马,如此,赶路的速度慢了下来。直到天擦黑,灯火星点,才赶到一座小镇。
杨桃和莲雾忙给懿德洗脸净手,换鞋捶腿揉脚,旺仔煮饭烧菜,若白去喂马卸物,井井有条。
懿德忽然说,“青山送的鹿皮靴呢?给我看看。”
靴子到半个小腿那,鹿皮是花斑鹿,皮子细滑,有点点鞋跟,鞋面顶端是曽国特有的向上翘起的小龙角,可爱得紧,“算你懂我的心思,杨桃,收起来,等到沥国再穿着显摆。”
旺仔只简单烧了个家常的麻婆豆腐,醋溜土豆丝,刘学士厚着脸皮捧碗来懿德桌上蹭菜吃。懿德说:“吃一筷一锭银子。”刘学士悻悻走掉,后还是莲雾在厨房端了些没上盘的菜到学士桌上,低声说,“大人海涵,我家小皇子不懂事,莫要见怪。”
莲雾年长懿德几岁,人如其名,生的眉眼里尽是艳丽风情,肤质剔透,身材凹凸有致,刘学士第一次忘了争抢旺仔的菜,眼睛都看直了,“下官俱已习惯,小皇子乃是孩童心性。谢莲雾姑娘了,敢问前些时日怎么没见到过姑娘?”
莲雾被刘学士直白□□的目光看地羞燥,匆匆道,“上个月我老父去世,回老家给他送终了,昨天方才回来。”老父病了几年,上个月去世,在曽国唯一的亲人也走了,算是断了曽国的念想,她年幼就被懿德买回来,懿德对她家很照顾。莲雾对懿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