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采眨巴了两下眼睛,才确信那是薛洲。明明他都已经生气了,明明他都已经离开,却又在这样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她眼前,快得让她根本无暇反应。因为要借力的缘故,萧采只能整个人倚靠在薛洲的胸膛上,感受到了来自于他皮肤的灼灼热气。
薛洲虽说是自小习武,此时抱着一个人又是另当别论。萧采感觉到薛洲的气息不太稳,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萧采反应过来,才觉得羞赧,轻轻软软地喊他:“……阿洲。”
薛洲原本就有些吃力,又被她这样软绵绵地叫了一声,整个人从心脏开始便麻了起来,更加难以调息。过了很久才将体内浊气慢慢呼出,声音沉静问她:“何事?”
萧采的脸红扑扑的,正巧埋在他的胸口。她挣扎不得,只好小声求他:“你先放开我。”
薛洲这才真正清醒过来,将手一松,退开一步,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萧采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对着薛洲躬了躬身:“多谢相救。”
薛洲见她的样子仍然有些生分,也不好强求,只能淡淡“嗯”了一声,正想要再与她说什么,便看见了一路跑过来的萧柳和薛澄。萧柳满脸的焦急,薛澄则是更多的愤怒难当。他远远看见薛洲,便有些脸色不善,薛洲知道他大约在想什么,不过就是说他趁人之危、趁虚而入之类不光彩的话,他也没有什么解释的欲望。
他们很快便到了跟前,对着萧采东看西看。萧柳眼眶都红了一圈,声音止不住地颤:“姐姐,没事吧?啊?”萧采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又被萧柳反复转了几圈才猛地抱住。萧柳有些忍不住了,方才花架忽然坍塌,她的心便一直提起着,直至看见萧采真的毫发无伤才放了下来,眼泪也随之滚滚地落下,止也止不住。
萧采抱着萧柳,本是应该她哭,如今倒反过来安慰萧柳,萧采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薛澄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看到萧采平安无事,脸色才和缓了几分。他的眼神转向薛洲,带着几分冷色。薛洲却只是平静对视,而后挪开了视线。
当夜萧柳的情绪有些难以平复,便央着萧采要与她同睡。萧采被她实在磨得无法,只能答应,于是两个人便摆了两个浴桶,中间隔了一块屏风,在萧采的房里一同泡澡。萧采的香料是南方特有的,滋润美白,样样都不成问题,只是量少,这样洗一次澡便没剩下多少了。偏偏萧采大方,给萧柳的浴桶中添了不少,看得结香有些肉疼。
带着特殊的甜暖香气的水汽渐渐氤氲开来,将整个房间填充满。萧采的精神陷入了软绵绵的泥潭,仿佛睡着了一般,半躺在浴桶中,合着眼睛小憩。
“……姐姐。”
那一头忽然传来萧柳的声音,萧采便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今日洲哥哥救你,你可有觉得你们之间有何异样?”
萧柳问得奇怪,萧采不由得微微蹙眉。有吗?她和薛洲之间,有什么不一样?她难以猜测萧柳的想法,便兀自摇了摇头,突然意识到她瞧不见,才放出声音答了一句:“我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萧柳在那一头似乎是笑了一声,又道:“今日我过去的时候,便看见你们搂抱在一起。虽说是为了救你,我却也瞧出洲哥哥待你的不同了。”
萧采心中微微一愣。
她曾有一段时间,极其厌恶与人的肢体接触,到了这个时代之后尤甚。今日与薛洲的相处,竟不觉得有何难堪,甚至她都没有意识到。萧采皱了皱眉,有些发愁一般地锤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带起一小片水花。
萧柳喊了她几声,却没有得到萧采的应答,便放开声加大了一些声音:“姐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萧采回过神来,慌忙反驳:“才没有。阿洲不过就是救了我一命,我理所应当感谢他才是,你这小丫头,切莫再这样胡言乱语,叫人听了笑话去。”
萧柳又笑了起来,如同一只小小的动物。
“姐姐,如果当真是如此,我也是开心的。今日澄哥哥见到你和洲哥哥的样子,着实是叫我有些不开心的,但是我却由此产生了一个可耻的想法……”
萧柳声音里的犹豫和迷茫,无一不落入了萧采的耳中。
“什么想法?”萧采禁不住问,萧柳却又闷声不语。萧采一再追问,
第二十二章 暗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