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韩平两人听见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更是没命价地跑起来。然而此地开阔空旷,一览无遗,不比方才在村镇中巷道纵横,有处藏身。而且搜捕官差也不是奴仆家奴,身上都带着些许功夫,不多时便要渐渐追上。韩平气力稍强,跑在前面,秦柯却渐渐支持不住,越落越远,眼看要被捉住。
突然一根铁索直射而来,缠住秦柯双脚,死死捆住。秦柯站立不稳,向前扑倒。几名官差上前将秦柯摁住,背手绑了起来。韩平听到身后动静,不敢回头,直朝一片树林藏了进去,霎时不见了踪影。方才射出铁索的捕快拎着秦柯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秦柯早已吓得哆嗦,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那捕快脸色蜡黄,细眉小眼,留着两撇小胡子,说道:“就是这个小鬼头了吧。”
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家奴道:“这倒不是,是前面那个……”这时几个追韩平的捕快回来道:“宋捕头,那小贼忒滑溜,一眨眼就不见了。”宋捕头哼了一声,道:“这两个小贼定然是一路的,抓住一个就不怕另一个跑了。”说完一群人提着秦柯回镇去了。
几人回到集镇,并未去什么衙门大牢,而是径直来到一大户人家的庄院。奴仆领着宋捕头进了一间屋,屋里已站着许多人,却都不说话,只有一个老妇压抑着哭泣,发出呜呜之声。领路的奴仆刚要禀报,被一个土财主模样的魁梧老者捂住了嘴巴。众人都屏息凝神看着床上,那个胖公子正躺着,也不知死活。床边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青衣老者手拈一枚银针,串起丝线,正小心谨慎地将胖公子大腿上的伤口缝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老者剪断丝线,收拾好器具,拾起床边一根青竹杖,起身道:“令郎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我为他止了血,将伤口缝合,应该没有大碍了。”胖老头连连鞠躬,道:“多谢神医救命之恩!”老者摸索着坐在桌前,秦柯在一旁看他模样,只见他双目无神,始终看着前方,竟然是个瞎子,登时目瞪口呆,心道,眼睛瞎了居然还能给人治病,也真是天下奇闻了。那盲眼郎中提起毛笔,边写边道:“缝合伤口的冰蚕丝只需过七日便会自然消融,不必担心。令郎的身子结实,只需加以调理,很快就会醒来,只不过这条腿终究要落下残疾,走路多有不便,每逢阴天下雨,疼痛那是难免的。”他写完药方,道:“按着这方子抓药服用,慢慢调理。”
魁梧老者千恩万谢,接过药方,从家奴手里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整齐码着银锭,足有数百两之多。胖老头端到盲眼郎中面前,道:“这里是二百两纹银,小小敬意,还请神医笑纳。”郎中摇摇头道:“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用不着这么多。”说着拿起一块银锭,道:“这些足够了。”胖老头又是一顿恭维,什么“妙手仁心、悬壶济世”之类。盲眼郎中也不再说话,自顾自收拾包袱。
宋捕头见事情已了,笑着对魁梧老者道:“沈老爷,令郎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康复如初。”沈老爷道:“原来是宋捕头,你怎么跑到这乡下僻壤来了。”宋捕头道:“这不是例行巡视嘛。恰巧让我遇上了这谋害沈公子的奸贼,特地捉了,来给沈老爷发落。”沈老爷“哦”了一声,见宋捕头手里抓着的秦柯,问道:“便是这个小贼害的我儿?”秦柯吓得不轻,道:“不……不是我……”宋捕头道:“小贼共有两个,这个不是元凶也是帮手。”
沈老爷一连说了三声“好”,道:“宋捕头,这个人情我定会向我兄弟提起的。这小东西嘛,就交由我处置了。”说罢抬手一巴掌扇在秦柯脸上,他手劲不大,却也打得秦柯眼冒金星,半边脸火辣辣的,登时肿了。沈老爷还要再打,忽见一人拦在身前,正是那位盲眼郎中,他对沈老爷道:“他不过是个孩子,未必便是刺伤令郎的凶手,为何不经审问便要下手殴打?”沈老爷沉声道:“神医,你只管治好我儿,我定然有重赏,就不要管其他闲事了。”那郎中微微一笑,道:“我郎中本分就是救人,救你儿子是救,救这位小朋友也是救,何必分什么彼此。”说罢一抬手,就将秦柯从宋捕头手里牵了过来。
宋捕头见他头也不回,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夺走,一时愣住了。秦柯得了救,仿佛得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盲眼郎中的衣襟。郎中觉察到秦柯浑身发抖,微笑道:“孩子莫怕,有我在这里呢。”宋捕头回过神来,喝道:“你是什么人,敢管大爷们的事!”说着一甩锁链,向盲眼郎
第一章横江欲渡风波恶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