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危急,容不得耽搁,商队明日一早就得走,这也与苏管家商定好了。今天整理行装,商队上下养足精神,否则若有突变,不但不能年前赶回西安,说不定众人的性命都要留在此地。
这时,杨灿才真切感受到肩上的历史使命是何等的沉重,从现在开始,他要为改变活着,无论是身边这些人,还是中原的诸多历史人物。若这世上没有自己,历史将按照原本的剧本重演,只有自己是唯一的变数,只要有变数,就有希望。
虽千万人,吾往矣!
“暮寒兄,现在我就随你去拜见公主。”
杨灿吩咐素洁备些吃食,与刘暮寒就餐之后,让来福牵来白毛,与刘暮寒一同离开客栈。刘暮寒并未回药馆,而是领着杨灿朝城外走去。已过了寒露,明末小冰河时期更冷一些,已能明显感受到清早的寒意。商队驻扎的客栈本来离城南门不元,二人牵马出了城门,便向南边的荒漠跨马疾驰而去。
骑行差不多半个时辰,来到荒漠深处的一块绿洲,其间有一小湖,湖畔稀稀落落散着十几棵胡杨树,而除去湖畔的苇荡,远些周围全是沙丘。
两人下马,刘暮寒将两匹马系在一棵胡杨树上,便坐下依靠树干,从行囊里取出一支白竹制成的洞箫,吹奏一曲《平沙落雁》,箫声悠长而低沉,在这极安静的荒漠里,更似从亘古而来,让人顿生萧瑟凄然之感。
杨灿朝着湖畔一个简易搭建的木亭走去,微风晃动木亭四周的素白帷纱,依稀现出一抹窈窕倩影。掀开帷纱,进入亭中,见那位楼兰公主正静静地望着湖面。见她的侧脸,精致的轮廓,肤若白雪,蓝色的眸子澄澈如水,却又是那般忧郁深邃。仿佛时间静止了,只剩下微风拂过湖面,掀起阵阵涟漪,拂过木亭,摇曳帷纱,拂过面颊,带来些许凉意。
许久之后,雪依开口念道,像是自言自语:“这片绿洲愈来愈小,愈来荒凉,怕是要干涸消失,被沙丘掩埋,再也寻不见了,”转身面向杨灿,又幽幽叹道:“暮寒欲使雪依离开西域,随杨公子去中原,可是若楼兰,失去了罗布泊,还唤作楼兰吗?”
杨灿闻言,也陷入了感慨。他能感受到面前这位公主话语里,一个背负千年苦难悲情的古老部落到了最终消亡时的痛苦和挣扎。自魏晋以后,中原再也没有关于楼兰国的史料记载。而这些楼兰国遗民,隐居罗布泊深处,逃避现实,逐渐走向封闭,日益凋零,这早已注定了结局。可是,却又因为与西域世俗格格不入,尚且能保持楼兰的血缘和传统,从而避免了被同化和融合,比起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匈奴、鲜卑、柔然来说,也至于延续得更长,其中是非对错,难以道矣。
杨灿知道,他只能以理说服,而无法以情打动这位看似深情又善感的少女。她是身世凄惨,且身负使命的亡国公主,哪怕是渺茫的一线之机,这位公主都不会放弃,只得说道:“公主,兵家有云,不计一城一地的得失,不算一时一刻的失败,倘若公主留在这里,无论如何付出,都改变不了楼兰的宿命。只有公主你,才是楼兰的希望。在下答应了暮寒兄,照顾公主。但,我也向公主许诺,我也毋忘公主的使命,大明将倾,我亦有我的使命,公主不是孜然一人。”
这时,雪依取下毡帽,解下衣裙,脱去**,落在地上,露出赤luo雪白的胴体,赤着脚,面无表情地向杨灿走来。走到杨灿面前,眸子凝视着杨灿,淡淡说道:“公子想要这个吗?”
杨灿解下外衣,裹在雪依身上,答道:“若这是一场交易,那我会要了公主的身子,而就我个人而言,你不仅是楼兰的公主,也是一个身世不幸的孩子。珍惜自己,好好活着,无论为了使命,还是为了你自己。”
雪依闭上了眼,没有说话。
杨灿走出木亭,已是晌午,荒漠里也逐渐热了起来。只见,一人一骑从东边的沙丘向着湖畔驰来。一身素白的武士劲装,背负长剑,朝时不时朝杨灿这边望来,却到了刘暮寒跟前,翻身下马,在谈论些什么。
“刘叔,公主明日一早就离去中原吗?与那个汉家男子?”白衣武士问道。
“恩,是这样,“刘暮寒并未作过多解释,只是安慰:“哈切拉,就这样吧,公主在这里只有痛苦和仇恨,你也不愿意公主这样活着吧。”
“我去会会这位汉家男子,”
3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