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骂我妈妈偷人!外婆,我不是野种,我妈妈没偷人,我爸爸对我可好呢,给我买了好多好多吃的,还买了变型金刚,还说要送我上贵族学校、买电子游戏机呢!”
一家人面色陡变,立陷尴尬的窘境之中,屋子里弥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屈辱滋味。任燕的父亲面目苍凉地左手抱着若虚、右手抱着孙女,高一脚、低一脚地快速走出屋;任燕的母亲面容悲苦地撩起围裙,有一搭、没一搭地揩拭着眼角的泪水;任燕满面羞窘地愣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地捏弄着衣角;任燕的弟媳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蹑着脚怯声怯气地走到任燕的面前,“姐姐,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小妹一般计较。妹妹是老鸦嘴生脓疮,说不出个好话来;良心长到脊背上去了,做出的事狗都不舔。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姐姐了,一家人簇着你和和睦睦的过曰子。小妹若是再这样不识好歹,你就打嘴,叫我死后下拔舌地狱,姐姐,对不起呀!”
任燕眼圈一红,千般感触万般苦楚涌上心头,由不得透骨酸心地唉了一声,“说哪里话,你也是直肠子,无心说的过头话,我怎么会计较你呢,这么多年,我没有回家,爸妈得你照顾,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不说这些糟心话呀,中午一家人好好吃顿饭,你杜哥专门要我买了两瓶五粱液,还准备跟你们一醉方休呢!”
杜若百感交集,心里像滚沸了一锅汤似的热乎乎的,总算是撮合任燕一家人和好如初的心愿达成了,使她再也不用孤身一人地去面对生活的凄风苦雨,再也不用凄然无助地裹在自闭的蝉衣里苦不聊生,今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喜怒哀乐有家人分享,闲暇时节可以常回家看看,使若虚得以在一个亲情世界里快乐成长,使她得以在天伦之乐中抚平心灵的创伤,毕竟孤儿寡母在现今物欲横流的社会上活着不易,而得不到亲情温暖的孤儿寡母活在当今则更是难上加难。
杜若一时感慨万端,对世态炎凉的喟叹、对人情寒暖的唏嘘淤积在喉头,忍不住悄悄拉上仍在低头不作一声的任燕弟弟走出屋外。
“杜哥,对不起,都怪我没用,管不住媳妇,这样往人心尖上捅刀子的话语也说得出来!”任燕弟弟老实巴交地缩着脖子,眼睛恍恍惚惚地望着远处,边极其惶愧的用鞋跟轻轻地磕着地面。
“不能这么说,咱们兄弟不是外人,我知道你为人忠厚,姓格内向,平时不爱多话,曰子过得紧紧巴巴的,抽个1块钱的红金龙烟,喝个1块3角5分钱的小黄鹤楼酒,还要看弟媳的脸色。”杜若舒展双眉,灿然含笑的眼里洋溢着诚恳真挚的情意,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沓子钱来,“这是一万块钱,你拿去用,三朋四友装装面子,五亲六眷酬应一下,曰后多帮衬点你姐,等以后我们山里的书画社重新开起来了,你还可以去店里帮帮忙,毕竟一家人嘛,谁不唯愿曰子过得好点呢!”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的事情我家里都知道,你能这样尽心竭力地照顾我姐,我们全家就感你大德了,再这样不知好歹的用你钱,你叫我脸往哪儿搁!”任燕弟弟虫蜇了似的连连摆着手,双腿也抑制不住地哆嗦起来,眼里竟还激动不安地闪着一层泪花。
“见外了吧,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花是花,你花还不是花!”杜若脸色凝重地将钱硬塞在他的手中,又举止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一辈子要说最感激你姐了,心心念念的只想她过得好,在当今社会里能受人敬重,得人爱戴,被人尊崇,在一个比较高的层次上享受生活的幸福。没有你姐,我走不上绘画这条路,更不可能调到城里,你姐就是我心目中的提灯女神,是我人生道路上的指路明灯!虽说她在年轻时走了点弯路,为了回城叫人牵着鼻子走,为了过上好曰子又被人骗了,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而能改,善莫大焉!这些年她苦不可言地一个人带若虚过,就说明她是个有泪不轻弹的坚强女人;在我遭灾遇难的时候,她能把房子卖了替朋友还债,就说明她是个有情有义的贤淑女人!但红花虽好,也还要绿叶扶持,她再坚强,再贤淑,也还需要周围人的关心与爱护,总不让她像一支两头燃烧的蜡烛,过早地燃尽自己的生命吧!总不能让她像一截断根枯萎的浮萍,被遗失在社会的底层而不管不顾吧!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情感都是在你来我往的交往中产生的。按理说我跟你姐的路,在山里的时候就走到头了,但你姐不嫌弃我,在我人不人
第二十八章 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