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书的一计退兵引开了林远以及宸龙教的诸多兵力,使拓跋业得以带着手下甲作部骑兵借小路轻而易举地越过了卧虎潭这道屏障。不远处的华严峰被夕阳仅剩的一点余光勾勒着轮廓,并不宽敞的山道上弥漫着潮湿的空气,静谧得只能听见他们包裹起的马蹄轻轻落地的声响。借着已然昏暗下的天色他们一点点靠近华严湖,准备依计划夜袭毕宿坛的本营。
谁知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顺利无比的时候,前方两侧的山道上忽然火光叠起,众箭齐发,顿时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来,始终担心林远会拗不过星璇的卫南留了一手,早已暗中授意葛诚,如若林远冒然出击他则弃小岭而移兵此处,借这地形的优势拦阻漠幽宫的袭兵。
猝不及防地吃了这么一大亏,拓跋当即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山地本就不利于骑兵行进,又是在人家宸龙教的地盘上,更摸不清对方的实力,若换了其他人在这样的境况下多半是要撤的,可偏偏拓跋就不是那种会轻易认怂的主。他一面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常书的夜袭计策,一面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挡拨着射向自己的翎箭,脚下的马蹄却没肯半刻耽误,仗着冷锻铁甲的坚硬,他选择无视面前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执意强攻。
拓跋异乎常人的莽勇意外了葛诚,眼见他率领着手下铁骑就要冲过自己伏击的范围,手中仅有壁、室两坛兵力的葛诚也顾不得犹豫,当即决定出击拦截。再说拓跋这人,虽有些刚愎暴躁,但论武艺却着实扎实出众。而葛诚的出击更让他卸下了夜袭作战时轻声小心的包袱,面与面的痛快交锋终于让他体验到了这半个月来不曾有的酣畅淋漓。正面交锋下葛诚根本就不是拓跋业的对手,毕宿坛本营前这条匆忙建起的最后防线没多久便被这些西域铁骑逼得摇摇欲坠,直到一个身着玄色铠甲的将领带着援兵赶到才缓解下了危机。
那人骑着一匹壮实矫健的深栗色骏马,手持长剑,玄色的头盔遮住了他的脸颊与鼻梁,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挡不住他凌人的气场。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一路杀到了拓跋面前,长剑一挑拓跋的银枪,解了葛诚之围:“拓跋,我看你还是降了吧,眼下这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你再挣扎也不过是做无谓的牺牲!”
“哼!”向来骁勇的拓跋如何能输了气势,他冷冷一笑,未露半点惧色,“我拓跋业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这‘降’字要怎么写!我们大漠的男儿从来就只有战死沙场的英雄,没有屈膝投降的懦夫!想拦住我倒还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说罢一回长枪便径直向那人刺去。
那人也不再与他搭话,只挥舞着手中与人宛若一体的长剑来接拓跋的长枪。只不过三、五回合的较量,拓跋心下已知这人的武艺绝非平平,要冲过他的阻拦进击华严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就此撤了又实在叫他挂不住脸面,毕竟这半个月来他只怨没有一展身手的机会,可如今机会来了自己却因为技不如人而被硬生生压制在这华严湖前:“可恶!这样狼狈退去的话,只怕又要叫她取笑好久。”想到此处,他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的竟是紫凌那带着刁钻、挑衅却又永远叫人讨厌不起来的笑容,“罢了,罢了!随她如何!我眼下只管拖住这难缠的人,希望他们能顺利过小岭吧!”他咬咬牙紧握长枪勉强接着对方的剑招,怎料还是挺不过一招失利被那长剑刺伤,顺势就被扫下了马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方才解了项云之围的那骑白马,一伸手在拓跋将要落马的那瞬间将他一把拉起,再回转手中长剑一敲那马的屁股,将受了伤的拓跋送向了幽云十二骑冲破的缺口。
火把的光辉映照着白马上那个穿着西域铠甲的武士,他身上晶莹如镜的甲片在火光下折射出光芒烁烁,头盔遮挡住了他的大半面容,只能依稀看到他露出的半部脸颊与下巴是精致清秀,可举剑出手的气势却犀利似虎狼。他手中所持的是一把夏人剑,那剑有圆形的护手盘,手柄上缠着饰带,不仅外观精美绝伦,剑刃更是锐利难当,真可称得上是剑中翘楚,无怪有诗称赞“红妆拥坐花照酒,青萍拔鞘堂生风。螺旋铓锷波起脊,白蛟双挟三苍龙。试人一缕立褫魄,戏客三招森动容。”
那身着西域铠甲的武士出手救走拓跋后一言未发,策马上前便与宸龙教那身着玄色铠甲的男子斗到了一起。他双手执剑,使的既不是中原的武艺,也不像是夏人的打法,但那剑法漂
四十八 伯仲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