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子,你不在广元场杀你的猪,跑汉昌城来做啥子?”道士滑步向前,拂尘挽在肘间,刚好封住了中年汉子的去路。
那叫郑屠子听了燕玲两人对话,本是骑虎难下,见来了个小道士,心中窃喜,假装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双斧径取道士双肋。道士依旧笑眯眯的,手中拂尘抖出两条,缠住飞来的双斧。郑屠子连连用功,双斧竟然递不进半寸。一招失败,郑屠子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
相持间,堵在窗口的白衣书生双双掠来救援,一个使判官笔,一个使双鞭,只听呼呼风声,齐往道士身上招呼。
道士浑似不觉,转身向桌上人招呼:“左二侠,三小姐,你们尽管吃肉喝酒,就让我会会这利州四煞。也不自己掂量掂量,敢来我汉昌城撒野!”
矮个道士手一抖,缠住双斧的拂尘已撤。力道甫减,郑屠子噔噔噔连退了几步。白衣书生双双扑上,道士虚左躲开,拂尘颤动,银丝漫天激射,阻住了两人攻势。郑屠子大喝一声,双斧砍进。四人缠斗在一起,只听砰砰嘭嘭,桌椅倾倒一片。
“张兄弟,松木道长近况可好?阴灵山风雪阻隔,怕早就封了山吧?”左二喝光杯中酒,问缠斗中的矮个道士,一点也不为他担心。燕玲根本未看众人打斗,帮左二满上酒,看一眼桌上炭火,羊肉汤锅有蒸汽氲氤,很快便要沸腾了。
“多谢左二侠询问,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好得很。前天我下山,说是为我饯行,一壶酒倒被他老人家喝去了七八分。他站在摩天石上,迎着大雪舞了一回剑。”道士避开左侧书生判官笔,右指急点,指风如电,双鞭书生急忙躲避。谈笑间化了两人攻势。
“左二侠,我且把师父的剑式舞一回,你指点指点。”说完,万千拂尘凝成一线。张越竟当剑使出,左二看时,正是松木道长的“灵山十八式”,三年前拜谒阴灵山,左二曾与他切磋过,没想三年过后,又多了这许多变化。
张越出招很慢,对方三人都左支右闪,难以招架得住。郑屠子久斗不下,心中焦躁,不由连声怒吼。左二等张越“灵山十八式”用完,才回过头来,笑望向对面燕玲说:“燕玲,你怎不跟你张越大叔打招呼,他可是为你挡住了敌人。”
“哪个喊他叔?”燕玲嗔怪,“他比我也就大两岁,小时候,我还见他哭过鼻子呢,也不怕羞……我不叫他猴子就不错了。”
燕玲说完,瞪了打斗的道士一眼,咯咯笑起来。
“三小姐,这就是你不对了!辈份摆在那儿,你父亲也得叫我一声小兄弟呢,你不喊可是不行。”道士张越哈哈大笑,剑招用尽,不复再用,手一抖,拂尘散开来,随手化解了敌人的攻势。
“我偏不喊……二哥哥和你称兄道弟,我若喊了,岂不也得喊二哥哥一声长辈……”燕玲话一出口,已知吐露了心声,羞红了脸,偷偷望了左二一眼。
“哈哈哈,三小姐,我看你这才是真话!”张越陡起两招逼退敌人,“要不我做个媒人,向燕老哥儿说合说合………哈哈哈……”
“谁要你张猴子管……”燕玲直踩脚,脸己羞成红布。
这三人,浑未将利州四煞放在眼里。
又十数个回合过去,以一敌三,饶是张越武艺高强,对方也不是弱手,他又不用“灵山十八式”,渐渐竟处了下风。虽一时不致落败,却是再无法分心说话。左二正要发声叫停,一个沙哑声音响起,左二看去,却是一直闭目养神的羊肉店老板鲁瞎子。
“鬼儿子些,跑到店里来打架,桌椅板凳打烂了算哪个的嘛!”
一边说,一边把铁算盘弄得叮当叮当响,走出柜台,有意无意挡住了郑屠户的双斧。张越压力一减,手中拂尘由滞涩转为飘逸,指东打西,两个书生渐渐又招架不住。
场上陷入僵局,那绣花的老妇人只当没看见,依旧专心绣花。
左二笑了笑,安然坐下。桌上的羊肉汤锅已煮沸。燕玲拿过一只碗来,用汤匙荡开锅里的沸花,舀了一碗羊肉汤,撒了些葱花芫荽,热气腾腾放在左二面前:
“二哥哥,羊肉汤煮好了,你先喝一碗,趁热喝,最香。”
见左二端起碗吹拂热气,燕玲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用汤匙舀一点点吹拂,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汉昌黄羊汤,
第4章 这一碗羊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