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骑马,所以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不出一个时辰就已经到了泰山脚下,彼时,太常寺的官吏已经在泰山脚下布好了一座方形祭坛,只是那祭坛看起来比叶逸预想中的要更加壮观几分,似乎已经超过了寻常山川祭祀的规制。
下马之后,皇帝也远望打量了一下那方形祭坛,甚为满意地微笑着,一转眼便见叶逸的面儿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困惑,便来了兴趣,开口问道:“叶少卿似乎是觉得有不妥之处?”
叶逸回神,略显慌张地躬身一拜,道:“臣不敢,臣只是暗自庆幸来的时候将礼服带了过来,幸而没怠慢了此等大礼。”
&皇帝面露笑意,“只瞧一眼祭坛便知道是大礼了?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不才,略知一二,叫陛下见笑了。”
有人抬着辇快速靠近,皇帝进了辇之后,便招呼叶逸道:“你跟在朕身边,陪朕聊聊。”
&
于是叶逸揣着一万个不愿意,默默地跟在了皇帝的御辇旁边。
&少卿。”都已经跟在御辇旁边走到半山腰了,叶逸才听到皇帝的声音从御辇里传出来。
叶逸赶忙回答道:“陛下,臣在。”
&少卿方才说今日的祭祀是一场大礼,那么叶少卿可知道今日是要举办哪种祭祀?”
叶逸想了想,道:“启禀陛下,臣看山脚处设有方形祭坛,是要祀地,而现在我们又一路往山顶走去,旁边的山林小路上偶尔会有太常寺的官吏往来,想必在山顶设有圆形祭坛以祀天,于泰山之上祀天,于泰山之下祀地,今日陛下可是要封禅?”
御辇里的皇帝哈哈大笑,道:“你不愧是那个叶承谦的儿子,知道得还真是不少。”
叶逸轻笑道:“家父好读书,臣少时起便跟随家父一起读书,但臣生性愚钝,至今也只是能照本宣科罢了。”
&么,爱卿也是知道封禅的意义所在吧?”御辇里的皇帝突然叹息一声。
隔着御辇,叶逸只能听到皇帝的声音,却看不见皇帝的神色,因此无法判断皇帝的心情,亦不知皇帝此时是喜是忧,是对即将举行的封禅大礼期待不已还是心中忐忑。
&命以为王,使理群生,告太平于天,报群神之功。于高山之巅筑土为坛以祭天,报天之功,故曰封。于山下除地,报地之功,故曰禅。”叶逸中规中矩地将书里的词句背了下来。
皇帝轻笑一声,道:“恩,书背得不错。可你若再给朕背书听,朕可要罚你了。”
“……臣不敢。”叶逸摸摸鼻子。
&不敢?”皇帝轻笑一声,“你可比你父亲和你祖父滑头多了。朕问你,你既然把书背得熟,想必也还记得曾于泰山封禅的先祖帝王,你觉得,朕比他们如何?”
……陛下还真是问了个能要人命的问题。罢了,自作孽,不可活,他都已经引起陛下的注意了,想必无论如何都不能全身而退,倒不如好好表现,陛下的重视有时也是一种保护,端看是能得到陛下多大的重视了。
叶逸转了转眼珠子,答道:“请陛下恕罪,臣以为无法相提并论。”
这话的尾音未散,叶逸就突然觉得身旁寒气逼人,连赵康看他的眼神里都写满了惊恐。
不等御辇里的皇帝发火,叶逸继续说道:“时势不同,境遇不同,先祖们有先祖们的难处,陛下有陛下的考量,战乱之世一统天下是功,陛下于太平盛世富国强兵令四方来朝又怎么不是丰功伟绩?陛下是这天下生者的君主,是臣敬重仰慕之人,在臣的心中无人能及,又岂是亡者能相提并论的?”
赵康怔了怔,突然长舒一口气,暗道叶逸这个马屁拍得也太迂回了,可吓没了他半条老命。
御辇里,皇帝沉默片刻,突然大笑不止。
&啊你啊,朕说你滑头,你还喘起来了,这么拐着弯儿地拍朕马屁,就不怕朕听不出来,再治你个不敬之罪?”
&下乃是圣主明君,臣从不惧怕陛下会处事不公。”叶逸讨喜的话一句跟着一句地说,心中却暗暗叫苦。
拍马屁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他拍得心累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叶逸的话而解开了心中的郁结,接下来皇帝与叶逸聊得的就都是些轻松的事情了,直到登上泰山之巅,叶逸
31.伴驾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