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紫真站在紧闭的门外,院中鲜活景致也化不开她眉宇间的戾气,她微微侧首斜睨,向落后半步的锦袍老者问道:“这些时日,他都躲在房中?”锦袍老者神态如常,不疾不徐道:“自回来后,便是如此。”
春紫真脸上陡然浮现厉色,微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亏本尊还将他扶上长老之位。”她这一怒直似夏日雷霆震慑,可锦袍老者浑然不惧,轻声解释道:“陈长老毕竟年轻,心志未坚,对吞灵蛊又太过依赖,乍然失去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
春紫真怫然不悦道:“一味在旁门左道上下功夫,还成什么大事!”锦袍老者安静地淡笑不语,春紫真恍然想起什么,神色微动道:“易扇,你不用多想。”锦袍老者微笑颔首道:“您的本意,我明白。”
春紫真不欲多做解释,回首望着房门问道:“要你查的消息如何了?”锦袍老者随即上前半步,身子向前微倾,低声将调查所得尽皆告之,春紫真垂目默然点头,沉吟片刻,淡淡道:“我进去看看他。”
待锦袍老者告退离去后,春紫真也不伸手,直接伸腿向前迈去,身上自然流露一股真气震开了紧闭的房门。只见屋子里一片沉闷昏暗,北面靠墙椅子上坐着的年轻男子,垂首耸肩,死气沉沉,令她殊为不喜。
陈清玄早闻屋外的动静却不愿相见,兀自躲在屋中,可春紫真就这般直接闯入,他也无可奈何,其素日积威令他不得不起身相迎。春紫真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即刻蹿出一股怒火,然最后又勉强忍住,寻了旁边的椅子坐下,并未即刻出言训斥,冷淡道:“你也坐吧。”
陈清玄有些惊诧自己幸免地长老的怒火,依言讷讷坐下,往日或天真或狡黠的神态尽皆不见,正值青春年少却见颓唐,吞灵蛊的遗失令他丧失了所有的勇志和锐气。春紫真开门见山道:“吞灵蛊在萧铜山手中。”
陈清玄闻言蹭地站起身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春紫真,心脏骤然停顿片刻,又是惊喜又是害怕,结巴道:“此……言当真?”春紫真平静道:“依你所述,吞灵蛊被鲜血封印,陷入沉睡。囚龙寺未曾寻得此蛊,而唯一逃下山的萧铜山恰好也会蛊术。”
陈清玄登时精神一震,随即想起那个被自己斩去一指的壮汉,他不仅识得金线蛊,还难掩其觊觎之意,可见其确实是同道中人,万念俱灰的心顿时又活泛起来。春紫真料到他会如此,继续道:“你自小天赋异禀,是吞灵之主,旁人又岂能轻易占了去?”
陈清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转而又忧虑道:“天下之大,何处去寻那萧铜山?”春紫真鄙夷道:“你真是糊涂了!吞灵蛊被血封印,他肯定要想方设法解除封印,以便灵蛊认主。你说他会去哪儿?”
陈清玄眸子一亮,脱口道:“苗疆万蛊山!”春紫真眸眼微眯道:“这一次去苗疆夺回吞灵蛊之后,你得想个办法让自己永远不会再失去它。”陈清玄微微有些失神,他的确需要采取某些手段永久地留住吞灵蛊。
春紫真忽然寒声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陈清玄想起囚龙寺中自己惊惶逃走,大觉屈辱不堪,咬牙恨声道:“只要我找回吞灵蛊,我一定要让囚龙寺寸草不生!”
春紫真眸影里是淡淡的不屑,另道:“你此回也不算无功,囚龙寺虽然秘而不宣,但福灵老和尚肯定是死了。”陈清玄顿觉痛快,春紫真接着道:“张元宗、巫千雪、张水衣三人,已经离开火焰岛,朝苗疆去了,你去后便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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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宗携巫千雪和张水衣离开火焰岛,欲前往花家认祖归宗。若是将来中土不幸万劫不复,那么她们至少也能同亲人相见。在这之前,藏剑阁的弟子也陆陆续续被遣离,可就在这个时候,简文鼎被杀死在房中。
不管简文鼎曾经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张元宗打心底里依旧把他当做自己的叔叔,他是那么无私而深沉地爱着自己的娘亲。如今他僵冷的尸体斜靠着床沿,脸上是弥留的微愕,身下是一片黑紫血地。
张元宗心中有些难过,他曾想保他一命,所以当日才会出言挡下晏无情,以期来日还能回旋,可如今他还是死了。很多人会第一时间怀疑张听柏,可瞧着本尊却毫不在意,反而有些狐死兔悲道:“他坏了族中大事,他们绝不会放过
第一百四七章 八方风雨 催人惊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