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连忙将杨桓搀扶起来,将一颗散发出异香的黑色药丸塞进杨桓口中,侍卫七郎则自去为摇摇欲坠的黄老爷解毒。
李昊将杨桓扶到座位上,面带惭愧之色:“须驮草是天竺传进来的一种奇异花草,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说是麻药更加贴切些,同醉雾花和曼陀罗功能相类,胜在燃不生烟,且无色无味,能够麻痹人的精神意识,药力过后身体自行恢复,不会遗落下病根,杨兄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不必惊骇。”
杨桓这才安下心来,感觉到头脑清朗了许多,不似刚才一样昏沉欲睡。黄老爷生怕那名女子还有别的布置,不敢离开李昊身边片刻,走至门边放声大喊,将楼下伺候的人全都叫了上来,吩咐一名看上去机灵些的小二将管事的唤来。
不移时,裴掌柜带着几名身强力壮的火工跑了上来,身后还跟着深藏不露的烧火老李。裴掌柜和老李上到三楼,见楼梯口把守的两名侍卫只是被人点住了穴道,直挺挺处在那里掩人耳目,轻易看不出端倪。
只是走廊两侧的侍卫下场凄惨,全都被人杀死,而且是一击致命,眉心处均出现一孔贯穿的血洞,连呼叫声都没有发出来便殒命当场,足见来人身手之迅捷强悍。
裴掌柜脸色数变,匆匆赶至天字号雅间,见雅间内凌乱不堪,地上满是残羹汤汁,杯盘圆桌的碎块到处都是,幸喜杨桓等人并没有遭了毒手。
黄老爷板起脸训斥裴掌柜道:“你们醉白楼里勾外连,竟然做起了黑店生意,勾结刺客想要老夫的性命,老夫倒要看你作何解释。来呀,把醉白楼的人都给我抓起来,送进大牢里严刑拷问!”
裴掌柜苦着脸不住解释,言语间的意思,便是黄老爷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引得刺客白日里便来行刺,同醉白楼并无任何关系。
黄老爷在杭州城为官甚久,也知道醉白楼是财神堂的买卖,轻易不肯得罪。而且财神堂虽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道门派,平日里却很少参与江湖事务,一心赚钱,同官家生意多有来往,定然不会做下这等事来。
只是这个李昊身份特殊,黄老爷不得不摆出姿态,拼着同财神堂交恶也不能令李昊生出疑心。
李昊也知道财神堂的名头,平日里亦同财神堂有生意上的往来,见状劝解道:“冤有头债有主,人家只不过是开酒楼的,咱们在人家的店里闹出事来,赔些钱也就罢了,犯不着将这顶大帽子扣在些无辜的生意人头上。”
杨桓虽然不喜财神堂拘禁自己,却也不忍醉白楼遭此无妄之灾,跟着和稀泥道:“就是就是,江湖事江湖了,在酒楼出了事难道就定是酒楼派人所为不成。若是在金銮殿上摔了一跤,难道还要去埋怨皇帝老子家的地不够平坦?”
“休得胡言逆上!”
黄老爷瞪了杨桓一眼,见李昊却微微点头,似乎十分赞同杨桓的说法,心里一松,这才感觉到后背的衣衫已经尽皆被冷汗湿透。
黄老爷今日宴请李昊,一则是因为李昊身份特殊,受朝廷之命下来勘察江南织造税费锐减一事。黄老爷虽然吃了一些黑钱,不过大部分的税钱都被另外一个大人物强行借走,至今没有归还的意思。黄老爷想先探一探李昊的底,用些委婉的言辞将此事透露与李昊知晓,将自己的责任摘了出来。
二则,江宁织造主管江南一带丝绸货物的通商进贡之事,是全天下一等一的肥缺。黄老爷在苏杭一带苦心经营多年,早已织就了复杂而庞大的关系网,在这里跟土皇帝也差不多。如今眼看任期将满,黄老爷不想回去洛阳城约束过活,想方设法要同李昊攀上关系,将目下的官位延任下去,待得告老还乡后做起悠闲的富家翁,从此不在惊涛骇浪的官场中继续打滚,才能算得上是平稳着陆。
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黄老爷没等同李昊攀上一点交情,便出了行刺这么一档子事。黄老爷引火烧身,没偷着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心中又悔又惊。如今见到李昊十分喜爱杨桓人品,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暗想一定要好好结交杨桓一番,恳求杨桓从中调解搭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好歹也要遂了自己的意愿。
杨桓不知其中诸多曲折婉转,只是劝解几句,见李昊再没有为难醉白楼的意思,便缄口不言。黄老爷见留在此处不是了事,便一力规劝李昊去往自己的府邸下榻:“老夫府中护
148胭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