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桓心知此处距离姑墨城甚近,平时根本没有马贼敢于靠近,唯恐引出城内精兵围攻。不过今日马贼人数看似不少,比杨桓在矿场遭遇的几十人声势浩大得多,马蹄扬起的烟尘不说遮天蔽日,也似卷起了一场大风沙暴,估摸着怎么也得有数百之众。
珈谛王子虽心下骇然,却挂记多多卡安危,想要上前救护多多卡一同逃遁。杨桓明知马贼来去迅捷如风,骑术十分高明,连忙拍马前冲几步,一把拎住珈谛王子的衣领:“别上去找死,赶紧往城里跑!”
事到临头,杨桓不知哪来的一股巨力,竟然将身躯雄壮的珈谛王子拎了起来。珈谛双手紧紧扣住马鞍,一只脚悬在马镫左近,稳住身形,还不忘朝杨桓大喊道:“快去救老总管。”
珈谛王子所骑劣马,是在集市上低价购得,眼见远处有马群奔来,被大队战马威势吓得四蹄酸软,趴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杨桓座下马儿神骏,见此情状反倒嘶鸣一声,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兴奋,大有同迎面而来的马匹一较速度高下之意。杨桓审时度势,明知枣红马最多只能负载二人,如果再去救护多多卡,耽误了时间不说,三人共乘一骑,脚力再好的神骏也难以施展出速度,终会落得被马贼乱刀分尸的凄惨下场。
杨桓判定形势,一手抖勒缰绳调转马头,一手死死按住拼命挣扎的珈谛王子,还不忘朝早已惊得呆傻的多多卡放声狂吼:“去河里!快跳到河里!”
叶尔羌河支流虽然不似长江大河,最宽处也有数十尺,且纵深处多有湍急暗流,马匹难渡。多多卡很快明白了杨桓的意思,扔下牧鞭便朝河畔飞跑而去。
杨桓拨马便走,鞭子拼命抽打在马儿身上。马儿似乎也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不遗余力的朝着姑墨城的方向飞奔。杨桓见珈谛王子始终盯准多多卡逃命的身影,不停扭动挣扎,只好用鞭杆在珈谛王子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你特娘的不要命了?再敢乱动我就把你扔下去摔死!”
珈谛王子只是想让杨桓回去救多多卡一起走,眼见多多卡已经蹚进齐腰深的河水里,马贼们又根本没有在意一个牧人,继续挥舞着弯刀弓箭朝这边追来,便不敢再行妄动,而是尽量放松身体,避免马儿奔跑受到更大的阻力。
珈谛王子为了掩饰身份,只是穿着寻常民众衣衫,羊皮靴里插着一只小刀。杨桓腰间倒是挂着一柄弯刀,是哈迪力国主赏赐的物件,刀鞘和刀柄上镶满了珠玉宝石,只为装饰所用,根本不能冲杀。二人几乎和赤手空拳也差不了许多,对上数以百计手执利刀硬弓的马贼,恐怕会在须臾间便被砍成了肉酱。
这些马贼行动十分反常,丢下遍地羊群不管,只是尾随杨桓和珈谛王子穷追不舍,杨桓还道这些人看出自己衣着华贵,把自己当成了有钱的大金主,想绑回去作为肉票,只好全力催动马儿朝城内逃去。
好在杨桓的封地距离姑墨城不远,马儿又十分神骏,顷刻间已奔至城外。早有瞭望台上的士兵望见远处烟尘,及时吹响铜角,守城的士兵立即催促墙外之人进城,紧紧关闭城门,一面遣人火速将此事报之国主知晓。
城墙上士兵远远望见杨桓,呼喝着将吊篮顺着城墙放了下去。杨桓策马冲至城墙之下,虽不忍马儿阵亡,却终究不肯因爱马坏了珈谛王子性命,二人仓皇滚落马下,分别钻进吊篮中,被军士们喊着号子拉了上去。
马贼们弓马娴熟,纵掠如风,很快追至城下,弓如满月,箭支飞蝗般朝杨桓射来,居然无人理会同样吊在半空的珈谛王子。吊篮只可容纳一人蹲身其中,约有二尺多高,杨桓只好尽量将身子压低,抽出腰间弯刀,胡乱拨挡飞射过来的铁箭,心里早已骂翻了天。
“这帮杂碎是成心的还是怎么着?怎么单可着我一个人追杀?难道就是冲着我来的?”
城墙上士兵见情势危急,拥上来不少人帮忙拉拽吊篮,同时竖起皮盾遮挡箭支。杨桓毕竟力弱,侥幸拨开几支利箭,却被一箭射穿了手掌,弯刀在城墙上磕碰出星星点点的火花,斜插进城墙脚下的泥土里,只露出一截短短的刀柄。
马贼本来惯使铁头木杆的羽箭,这次却鸟枪换炮,全都装备了纯粹精铁打造的细箭,箭尾用铁叶揪出羽翅,射在人身上便是一个透明窟窿。
杨桓虽然将大半个身子都藏在吊篮里,身
54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