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想法也只一掠而过,又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起来。他无论落入谁手,都不会有好结果,不禁暗盼外面的两人两败俱伤。
过得一刻,却听那飞禽一声惨叫,其声甚是凄厉。叶求知猝然之下,骇了一跳,以为它要攻击自己,忙弹地而起,凝神戒备。及见它倒地抽搐,略一惊愕,随即省悟定是它的主人与简鸿相斗已死,烙在它心魂间的印记碎裂,累及它受了伤。
忽地头顶一亮,跟着身子悬空,自己已从兽袋里滚落了出来。就见简鸿又复旧貌,变成了原先的老态,虚弱地坐在地上,身上的死气益发沉重,奄奄一息。而那薛兄则大卸八块,零碎地散落在地上,想是简鸿恨他入骨,死前折磨发泄了他一番。再看他的头颅,果然是那濛山派的薛兄。
叶求知直看得心惊肉跳,不知这简鸿在失子哀痛之下,会如何对待自己,如自己坚不吐实,只怕真要承受他酷烈的手段,小心道:“师伯,还请节哀。”
简鸿似一下子衰老了不少,说道:“平儿之所以今日遭此横祸,可说是我养儿不教之过。我生他只不过是为了延续香火,可平日里不是炼丹,就是闭关,又何曾真正地关心过他。我修道多年,仍磡不破生死人伦,又修的是什么道!好在未铸成大错,真伤了你,否则真要愧对刘师弟,百死莫赎了。”
叶求知不知他何以突然说出这番话来,用意何在,但见识过他的狡诈,不敢深信,当下只默不作声。
简鸿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戒惧太深,只是我生机将竭,去时无多啦,无脸再提同门之谊,但只请你看在一个垂死老人的面上,答应我一件事?”
叶求知道:“您老请说。”
简鸿道:“我死之后,我父子的事还望你不要说出去?”
叶求知见他果然脸色灰败,死气缠绕,行将就木,说道:“好,我绝不说出去。”
简鸿露出笑容,道:“你很好。”接着仰头笑道:“千古艰难唯一死,事到临头原来也不是那么可怕。”笑了几声,忽然止歇。
叶求知见他再无声息,知他已然气绝,与世长辞了。瞧着他的遗体,不禁心下感慨,这简家父子相继毙命,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但何尝没有可悲之处,若非他们心有畏惧,又何致为恶。便是这位薛兄,前不久尚还作为座上客坐于万汇殿中,受其弟子们敬重,转眼就惨死在这里,落得死无全尸,这恰如佛家所说:“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
他将两人就地掩埋了,又往坤州而去,知这四人一死,又要起风波,只想赶快找到师弟,然后远离开这是非之地。他心中有了定向,不再像之前那样漫无目地,驱起扶风车辇,直奔坤州。
不日,来到梁舒国境,叶求知心想:“但愿师弟未曾走远,还来得及将他追回。”一边暗暗奇怪,以蓟不虞的心性,在路上难免要生事,怎么师兄弟们外出查找,却一点信息也无?难道他一心追赶母亲,竟耐住了性子?可他一个小小孩童,又哪会顾虑到这些,否则也不会离岛出走了。
他正想间,忽然瞥见下面的山中有一角青瓦黄墙一闪而过,分明是个庙宇,不禁想起弘致和弘毅那两个和尚来。这两个和尚同是来自十方寺,性格却迥然不同,一个聪慧多智,一个憨厚老实,都与他颇为投缘,现在想起,不由露出笑意。
忽地他心中一动,冒出一个念头:“十方寺为弘扬佛法,大派弟子驻锡各地,散布天下,消息自也十分灵通,我何不去找他们帮忙。”忙按转车头,往那庙宇飞去。尚未落下,又想起一事:“十方寺僧众既遍于天下,互相之间定然时有联系,我何不托他们寻回师父!他们的消息一站一站地传将下去,不多时便能传播各地,岂不比我盲目地独自寻找要好得多!”言念及此,心中大喜,往山中落去。
他下得车来,往庙中走去。进门四处一看,合寺上下竟没有一个是修炼之士,皆是凡人。他微微一愕,随即省悟,想天下寺庙何其多也,十方寺人再多,也派不过来,于是往下一处找去。
他连找了四五座寺院,都未能见着一个十方寺的弟子,却见各家香火甚是旺盛,信徒络绎不绝,足见佛教兴盛。待来到下一座时,他放识查看。起始时,他出于对佛门的尊重,并未运识打量,以避他人的忌讳,可一个个地和尚慢
第一百五一章 不虞之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