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一去不再复返,叶求知也未放在心上,这等萍水相逢,匆匆一面实是再正常不过。师父的伤势倒也不算太过严重,吃了几副药后慢慢好转,他也便放下心来。到了此时他才知,师父原来大有来历,原名也非叫叶回春。
对于那本书,他更为看重,知道其非同小可。他还记得当初师父将书给他时,曾对他正色道:“为师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本书,勤学经年,一无所得。我学医至今,对穴位经络熟稔极深,尚且如此,可见成仙之路并非人人可及,非福缘深厚之辈不可为。你若要学,也无不可,可要知道,命理自有定数,强求不得,你要是学不成,那也是没有仙缘,万不可执着。”
叶求知答应一声,从此研修不辍,可始终无法从外界中引气入体,更遑论导气运气。他还以为学之有误,自己曲解其意,便去问师父。
叶回春道:“为师尚未做到,又如何教你。不过人之天资分为觉心和力行,书中的一句话,往往各人的见解便自不同,其中有高有低,这便是觉心。而除此之外尚受身体所限,有人力大无穷,有人手无缚鸡之力,此非个人所愿,而是先天注定。我瞧修仙也是如此,非天资不够,不能成功。可人固有所短,亦有所长,就拿隔壁阿牛来说,他当初跟我学医,始终学不会,可如今却打了一手好铁器,你修仙不成,亦不妨治病救人,成为名医。”他怕弟子沉迷此道,而耽误学业,因而出言开导。
叶求知听罢,心道:“难道我至今未成,是因天资不够吗?”心中大是沮丧,明知师父所言有理,但每日坚持的吸纳吐息仍难放弃,心想:“不管最终能不能成,做总比不做的好,反正练之也无损,说不定竟尔成了也未可知。”想到有一天能成,吓到师父,不由大乐,仍每日照练不误。
这日晚上,他又盘坐在床上,依书上指导,吸气咽津,如此良久,可结果仍与以往一样,所行无功,不禁懈气。他平素行功,一呼一吸,需得专注,这时放松下来,思绪归体,顿胡思乱想起来。他出神了一阵,正要入睡,却不知怎地,脑中掠过一个笑脸,其笑魇如花,目光清亮灵动,有若玉珠,正是那日就医的少女。
叶求知哑然失笑,想道:“我怎么想起她了?”却不知他们虽只见过一面,但如此清丽脱俗的姑娘实是他从所未见,已在他心中留下极深的印象,不知不觉间就冒了出来。
他取出那少女当日所给之物,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但觉它如晶似玉,入手冰凉,甚是舒服。他此时虽已收功,可心率与脉搏仍未恢复如常,还在保持吸纳时的节奏。就觉手上之石湿漉漉的,好似雪团化了般,凉意慢慢渗进手掌心,向上延去。
他起始尚未在意,只想这是什么东西,待手上有麻痒之感,似有无数虫咬蚊叮时,方才惊觉,忙一撒手,心道:“怎么回事?”
那石头甫一离手,麻痒之感立去。叶求知翻手过来看,却无异状,心中奇怪,复又将石头拿在手上查看。可石一到手,异样之感又自袭来,他忙放下石头,惊道:“石上有毒?”他平素多与药草打交道,颇通药性,一遇此事,自然而然就想到石上有毒。
可随即想到这女孩与他无冤无仇,素昧平生,自己还救她宠物一命,绝不会拿毒物来害他,况他手掌并无中毒之状。
正在他惊疑不定之时,手上原来的凉意竟汇集于一点,向上钻动,仿若一缕游丝一般,苦于他经脉闭塞,上行不得,只在原地拱动。
叶求知大惊,还道有活物钻到了手里,忽想起书中一句话:“导气入体,如虫拱行。”讶道:“我竟成功了吗?”实在难以置信,便以书中所授之法,循脉导气,归置丹田。可他经络太过堵塞,循行不易,需得疏通方行。但经此一试,已印证了他心中想法,不由欣喜若狂,心中高喊:“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他久盼之事,一朝得成,那种喜悦当真难以形容,待得心绪稳定,细思今日之事,恐非自己持之以恒之故,而是与这石头有关。于是他拿起石头,依法纳气,就觉手中石块如雪融化,一团凉意钻进手心来。游丝骤得强援,蠕蠕而动,向上拱行,有如蚯蚓翻土般。
叶求知大喜,忖道:“这是什么奇物,竟能助我练功?难怪那天他们隐有不允之意,原来如此珍贵,那么他们究竟是何人,难道是仙人吗?”
第二章 初窥门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