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踏城墙包砖,那道身影转眼间便越过了城垛上的守军。司马铃就这么在守军们众目睽睽之下,将背上昏死过去的马腾朝魏野身上一推。
要不是李大熊反应得够快,一个闪身将马腾拦腰抱住,准保要把正闭目撑颌做高深状的魏野撞一个跟头。
被司马铃这么一搅合,魏野那高人架子也端不下去了。仙术士忙跳起来,看着司马铃无奈一摇头,随即走向李大熊,看了看他架住的马腾:“寿成的伤势如何?”
李大熊对着这对叔侄那不安套路走的风格,嘴角不禁微微有些抽搐,但还是照实答道:“马从事身上都只是一般皮肉伤,铃铛姑娘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还请谏议放心。”
“罢了,总算他马寿成也是常年打熬筋骨的汉子,要是平常人,硬吃了我家铃铛一记拳头,不颅内出血,都得算是他祖上积德了。”
魏野一面说,一面伸出手,将司马铃的团子头揉了个乱七八糟:“虽然乱来了些,不过这次做得好!”
半妖少女在魏野怀里用力地挣扎起来:“阿叔,你快放手!注意自己的形象!”
可她刚从魏野怀中挣开,却发觉魏野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不仅是魏野,李大熊、城墙上的守军,也都面色变得无比凝重,盯住了羌军大营的方向。
黑。
一重似乎怎么也望不到头的黑暗天幕,乍然从羌军大营之中升起。人们眼中所能见的光线,似乎统统都在这重重黑暗中被吞噬殆尽,一片静谧到可怕的沉默中,人们只能听见自己渐渐粗重的呼吸声。
魏野放开手,将司马铃朝着下城的石阶处一推:“铃铛,去我那师兄那儿,记住,战事不停,不要乱跑!”
就在他说话间,天空中,不知何时起,有了点点微光,飘飘洒洒地落下。
那些如萤火般的微光,是片片鹅毛大的雪花。在这片浓重的黑暗中,人的视觉几乎全然排不上用场,然而却能看见这些雪花映射出不知何处而来的光线,显得异常地美丽。
在精舍小园中,左慈轻轻抬起头,吐出一口气。看着那呵气变成了白雾,这跛足老儿面色无悲无喜,只是平静。
一粒雪晶落在了他的指尖,随即带来一股寒气入体的刺痛感。然而那股寒气只是在左慈指尖停留片刻,随即就消散无形。
“落雪了。”望着天际滚滚而下的雪花,左慈嘀咕了一句,“真是好大的手笔。”
像是要认同他的话一般,他面前那一直在沉睡的树茧,感应到了外界那个醒目无比的神力存在,猛地地抖动起来。
然而树茧的躁动随着左慈一手抚上了树身,很快地安静下来。
“不要着急,等着吧,现在要看的,应该是你的那个老师有什么样的因应。”
……
………
番和县廷,此刻也聚集了不少的人。
随着魏野大量收拢难民进入番和城,扩大了难民居住的窝棚区,加上为了征集守城的擂木、滚石、灰瓶,很是拆了不少的屋子。这里面遭遇强拆的人物里,便有不少番和县的吏员,没奈何下,这些人都只得忍气吞声,暂时将家眷搬到县廷公廨里暂住。
要说这些小吏不深恨魏野,那自然是假的。然而在那帮杀红了眼的羌军面前,就算是平日里怪话说得最响亮的几个家伙也着实没有胆子吆喝什么“羌人来了我带路”,只能咬着牙忍着,等着这场战事结束之后,那杀千刀的什么魏谏议拍拍屁股走人。
此刻,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吴解就立在檐下,身边跟着两个魏野派遣到他身边的道兵。
吴解经历了这么些日子的战事,胆子倒是磨练出不少,他望着漆黑天幕上那渐渐飘落的莹亮雪花,也是将头一点:“这等蹊跷情形,想来便是叛军又请那妖神施法作祟了。魏公所料,一些不差,两位,咱们这就依着魏公事前议定之策因对吧?”
他话不曾说完,县廷前庭中就传来一声惨号!
这惨号声中,还有县廷小吏的惊叫:“了不得啦,死人啦!天上落刀子啦!”
随着这声惊叫,吴解便见着他平日里最得用的那个文书举着一口大锅朝着他这边猛跑:“都尉!都尉!天上那落下的雪似刀子,碰着皮肉就见血!一眨眼就切断了门吏的
第389章 ·便请洗剑血成川(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