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纷自小雅好读书,手不释卷,在家里学堂,很得几位先生喜欢,素有才名。
郑绥跟着五姐郑缡进了着锦阁,只觉得着锦阁的布局,说是郑纷的闺房,其实更像是个书房,里面的陈设格局,与大兄的书斋极其相似,一进来,满室书香气息就迎面扑来,书卷味很是浓郁,墙上的春兰秋菊图,和阿耶鸣玉轩中那幅古柏图的画风很相似,想来是阿耶送给五姐的。
分宾列坐,郑缡紧挨着郑纷,郑绥和郑芊跪坐在下首的榻席上,说来,这还是郑绥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和九姐郑芊坐在一起。
九姐郑芊,小名阿细,四兄郑纭同母妹,生母出身博陵崔氏旁支,是郑绥阿娘的陪嫁媵妾,虽只比她年长两岁,个头却比郑绥整整高出一个头,站起来,身量和四姐郑纷差不多,兼之肌肤白晳,五官明艳,乌发如云,自是颜色殊丽,郑绥这会子仔细打量起身边的这位阿姐时,也不由惊叹,只想到了前朝李延年的那首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正自的打量之际,突然耳边传来四姐郑纷的声音,“……听说崔姨的身体不适,不知好的些没有?”
只听身边的九姐郑芊忙道:“吃了医婆开的药,发了热,已好得差不多了。”声音柔软,温和可亲。
郑纷微微点了点头,遂侧头,望向郑绥道:“熙熙今儿怎么过来,阿嫂可知道?”她也有耳闻,近来,郑绥除了上学,每日里只待在望正园,或是跟在阿嫂身边,至于缘由,她近来,只想着自己的心里的那段事故,倒没去关注家下的其他情况。
“我下学直接跟着五姐一起过来的,不过已经派仆妇去告知的阿嫂的,我只来看看四姐,想来阿嫂也不会不允许。”
郑绥虽不知事,但隐隐约约也猜到,如今只所以限至她的行动,应是那日她在守静园门口碰到邓侍中的缘故。
郑纷笑道:“既是这样,熙熙还是早些回去,免得阿嫂担心……”
“行了,”一旁的郑缡果断地打断了郑纷的话,“来都来了,再说也派人去告知阿嫂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完,又挥手挥退身边的屋子里立着的丫鬟仆妇,“你们都先下去,这儿不用你们服侍。”
屋子里的丫鬟仆妇,听了这话,看了郑纷一眼,都不约而同地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郑缡立即有点不管不顾起来,先前跪坐着挺直的背,一下子就弯了下来,方才标准的跪坐立刻就变成了箕踞,臀部坐在席上,双膝平放,两腿前伸分开。
郑纷见了,不由微微蹙着眉,虽常见郑缡这般不拘礼节,但还是看不习惯,觉得十二分的不雅,只是还不待她说教,就听郑缡抱怨道:“我想了下,还是熙熙那儿舒服,屋子里大都换上了胡椅,如今家里正值多事之秋,要不我早就向阿娘提了,把我屋子里的那些榻席全换成胡椅。”
郑纷不由训道:“方才这才坐了多久,你就受不住了,哪怕熙熙从小在平城坐惯了胡椅,也没像你这样坐不住,你也不想想,若是伯母看到你现在这幅形容,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你就别念叨我了,”郑缡没好气地道,刻意往郑纷红肿的眼睛上瞄了两眼,“若是我今儿不过来,还不知道某人要哭成什么样子呢,你之前不是想请祖姑姑给你做主,瞧你这样,估计是行不通吧。”
“阿吉。”郑纷忙地喊了一声,想阻止郑缡。
不料,郑缡根本没理,翻了翻白眼,“有什么好担心,别忘记了,宗君长的那幅画还是熙熙给你的,我们这些人中,也只有熙熙见过宗君长,相比于去问大兄和五兄,还不如问问熙熙来得好。”
一听这话,郑绥大约也知道是什么回事,想来四姐郑纷方才哭,是因为要嫁给宗君长的事。
“大兄和宗君长交好,还断言他人物不凡,是个英雄,我相信大兄的眼光,阿姊也该相信才是。”
郑绥这话一说完,只瞧着五姐郑缡又在翻白眼,看向郑绥的目光,略带几分无奈,而郑纷却是意外地低垂下了头,没有言语。
屋子里一下子出现了难得的静默。
一时间,郑绥似乎觉得自己说错的话一般,有些尴尬,正想说什么话来化解,却听到门口有仆妇通报,说是
第三十三章 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