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樱见木弘与徐言胜二人去了，忙招呼两名特务，帮忙将文放抬去一楼的护士站，在一条长椅上面将他放下。林樱掏出几张法币，塞到两名特务手里，那两人得了钱，又听到何适如、徐言胜两人发话，也就懒得追究文放是否真的得了失心疯，道谢一声，自去了。
待二人去远，林樱返身回来，看着文放淤青的脸孔，不禁叹息一声，转身去打了盆水来，掏出自己的手帕，弄湿了想要给文放擦把脸，俯身看去，却见他面孔俊秀，脸庞有型，薄薄的嘴唇泯成一线，呼吸沉稳，竟如婴儿一般安详，不禁有些痴了。
不料此时文放睁开眼来，眼珠子骨碌一转，咧嘴一笑，道：“林小姐，特务走了么？”
林樱惊觉过来，脸腾地潮红起来，忙掩饰地一指门外，道：“他们早走了。”
文放蹭地立起身来，也没在意林樱脸色，跑到门口左右张望一下，这才放心下来，返身过来见林樱拿着手帕，地上放了盆水，不禁笑道：“林小姐你真好，刚刚被那些人按在地上，可蹭了不少灰呢。”说着也不客气，拿过林樱手上的手帕，丢在水盆里浸湿了，然后捞起来拧干，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送还给林樱，道：“林小姐，谢谢你啊。”
林樱脸色慢慢恢复正常，看见文放要走，忙叫住他道：“你别走呀，刚才你又是翻眼珠又是咬人的，怕是真得癔症了，待会儿我叔叔回来，我让他替你看看。”
文放狡黠地一笑，道：“我刚才是骗他们的呢，你还当真了？看来我演的还挺像。不用麻烦你叔叔了，我没事，咱们回见。”说着又在门口偷偷摸摸张望一下，赶忙溜了出去。
林樱手里拿着帕子，怔怔站在原地，心里陡然有种失落的感觉。正自伤怀，却见文放又匆匆跑了回来，他手里拿着只木钗，喜孜孜地对林樱道：“林小姐，你待会儿回去，麻烦把这钗子带给静岚好吗，静岚的头发要是盘起来，插上钗子，应该会很好看。”说着不待林樱答应，将钗子塞到她手里，又一阵风似地去了。
那木钗是文放刚刚过来医院时，在一货郎架上看到的，不值几个钱，妙在做工细致，钗尾雕刻有云岚气象，文放一时起意，就买了下来，既然有林樱在，就托她顺便带给静岚。
文放出了医院，一路小跑，向着坡子街16号赶去，他想当面与何适如摊牌，是敌是友，说个清楚，这样试探来试探去，他有些烦了。
来到坡子街16号的巷口，文放却又有些犹豫：何适如是军统的人，看样子职位还不低，自己真要跟他摊牌，怎么说呢，直接问他是不是共产党？要是他还想试探自己，矢口否认呢？又或是那个姓龚的将门牌号搞错了，自己摸到一个真的军统家里？还是自己完全猜错了，何适如根本就不是共产党，可是，为什么今天他又放了自己呢？
文放脑海中思绪纷杂，正在举棋不定之际，突听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既然到了门口，怎么不进去呢。”
文放霍然一惊，猛地回身过来，见夜色中何适如戴着眼镜，提着公文包，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文放紧上几步，就欲破口大骂。何适如一把拉住他手，悄声道：“噤声，你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文放想要抽手回来，挣扎几下，见挣脱不开，也就由他拉着。二人一路疾行，来到坡子街外一处缓坡，此处有个小树林，里面草深林密，在晚上倒不虞被人看见。
二人在林中立定，虽在夜晚，文放依然感觉到，何适如那灼灼逼人的目光，正盯视着自己。
“刚才你在我家门口徘徊,却不进去,是对我给你空白纸条的用意,有所怀疑吧。”何适如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语气冷峻得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我知道，你用空白纸条，是来试探我的吧，我知道你的用意。”文放语气中仍不掩恼怒。
何适如轻笑，“说说看。”
“你给我空白纸条，有两层意思，要么，我没有偷看纸条，怀着对你的信任，直接跑去405房，就如刚才那般。要么，我偷看了纸条，这里又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我见纸条没有内容，犹豫不去，你就有理由怀疑，我不是‘未亡人’，以后也不会再跟我接触；另外一种，是我见了纸条，却去了405房，你就有理由怀疑，我是军统特务，事先与405看守
第17章坦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