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朴素珍通过苏玉儿买通了那位为她诊脉的医师。等回到朴家后,朴素珍便假装忧郁,不仅不再出房门半步,且日日只躺在床上愁眉不展,茶饭不进。
见女儿这般状况,朴灿烈和崔娘子二人当然着急。朴灿烈想去寻一位医师来给朴素珍看看,却被女儿拒绝,好说歹说,最后她才同意了父母的要求,可条件是,医师必须由她自己指定。
见女儿终于肯让医师上门,朴氏夫妇哪里还顾得上猜疑,便按女儿要求,让芊苗将那提前说好的医师带进了朴府。
医师来了以后,装模作样地又是诊脉又是看舌,望闻问切一套流程倒是一步不缺。最后给到朴氏夫妇的诊断结果是:“思乡心切,郁结成病。”
朴灿烈虽然隐隐感觉这医师有点不靠谱,但抵不过确实有效果啊。朴素珍喝了几回他配的解郁舒心的安神药方后,竟然可以从床上起来了,连脸色都好了不少。
可那哪是什么安神药的药方,实际上朴素珍一直喝的,是安胎药。
朴氏夫妇根本就没有想过女儿对他们竟然有所欺瞒,否则只要稍微检查一下那熬煮出来的药渣,便能知道事实的真相。
等朴素珍的胎坐稳后,医师便向朴氏夫妻建议,若想彻底治愈他们女儿的心病,唯一的办法就是返乡休养一段时间。
纵然朴灿烈和崔娘子再不舍,可医师的建议他们不敢不听,毕竟女儿的身体要紧。
最后实在没办法,崔娘子只得修书一封,寄到了远在新罗的朴素珍乳娘姜氏手中,拜托她照顾回乡疗养的朴素珍。
姜氏很快就回信应允。收到乳母的信后,朴素珍便带着芊苗,同父母依依不舍的离别告辞后,乘上了开往新罗的海船。
回到新罗后,朴素珍就将怀有身孕的事情告知了乳母姜氏。
她是由姜氏带大,与她情同母女。姜氏疼惜她被人所骗,因不愿让父母为难才投奔于她,便同意她的请求,帮着她瞒着所有人,在新罗生下孩子。
当朴素珍第一次接过包裹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女儿时,她那凝结成冰的心脏,裂开了一道缝隙。
多么漂亮的小女孩,白嫩得仿佛瓷娃娃般。她伸出颤抖的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粉嘟嘟的脸颊。
突然,她对邱乾湛的恨,也减弱了一些。
也罢,最起码,他给了她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儿。
虽然这孩子注定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可是她还是她朴素珍的宝贝,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在自己身边长大,那一切都无所谓了。
朴素珍为女儿取名霏霏,随她姓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崔娘子每个月都会给姜氏和朴素珍寄来家用和家书,阅读母亲的信件,已经成为朴素珍自我疗愈的方法。通过文字与母亲交流,让她有一种回到青葱少女时的感觉,仿佛一切伤害都还没发生,自己还生活在父母身边。
朴素珍渐渐放弃了回长安找邱乾湛复仇的想法。像现在这样挺好,以后便各自安好,永不再见吧。
岁月流逝,转眼间便到了朴霏霏四岁那年。母亲在上次的来信中表达了对她终身大事的焦虑,朴素珍终于不愿再隐瞒父母,决定去信告知自己已有了个四岁大且父不详的女儿。
将信寄出去后,她便开始想象母亲下一封回信里对此事震惊不已的追问。
搞不好,父母还可能会赶回新罗,或者要招她去长安,亲自审问审问自己。
不过朴素珍有信心,自己父母肯定会喜欢霏霏的,到时候她就能带着霏霏回到父母的身边,重新过回以前无忧无虑,承欢膝下的生活。
可是,崔娘子的这封回信,朴素珍再也没有收到。她所想象的美好未来,也再无可能出现了。
长安县县衙的牢狱里,审讯所的火烛,啪的一声炸了油。这一声响,在这死寂阴寒如鬼域的地方,撕裂了在场所有人的沉默。
“你你说我阿耶同你?朴霏霏?朴霏霏是不是就是听芹?”邱茉已经站不稳了,她整个人依靠在温卫行的身上,靠着丈夫身上的热量,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
朴素珍冷冷地盯着邱茉,嘴角咧开一抹讥
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