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渡浪子是谁?
没有人知道。
既然这秋林渡浪子邀众人到临安太平楼一会,双生雪莲定是被他取走无疑。
方振威顾不得幼子还在杨思岳手上,双生雪莲既关乎大宋、大理两国邦交,又关乎他天下镖局声誉和满门性命,在这两件事情面前,幼子的安危又算什么?何况他杨思岳身后偌大的一个龙泉山庄,还能跑了不成?他日幼子真有不测,他便是家散业败,也要与杨家拼个鱼死网破。当下与苏柳、方玉娥计较一番,也不与杨思岳等人寒暄,径奔临安而去。他来时那乘马折在杨思岳手里,便自乘苏柳的坐骑,令女儿与苏柳共乘一骑。
杨思岳本想这个什么秋林渡浪子横插一杠子,倒好让自己与方振威站在一方,相助一臂之力。正待上前与方振威说两句好话攀攀交情,谁知这老爷子不管不顾,径自去了,心中不禁赞叹其为人果决。但他比方振威还要焦急,叫上手下四人,在后面紧紧跟着。
杨思岳心想:“此番与天下镖局结下这么大梁子,只怕事情一了,这老家伙便会闹到山庄去,我杨家脸上可挂不住。”但转念想到病重的那人,也顾不得这些。
方振威、杨思岳前后两队人马,一直奔驰到天明,才出了九华山界。到了宣城境内,众人折腾了一宿,已经是人困马乏,方振威携苏柳、方玉娥到一处酒楼打尖,杨思岳他们也跟进去,拣邻桌坐了。方振威怒气未消,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苏柳欲上去问个明白,被方振威一把抓住,见他蘸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试探来意。”苏柳恍然大悟,与方玉娥对视一眼,心下都明白:“他五人跟在后面又不上来搭话,显然是自觉理亏。既然自觉理亏,说明他们并非有歹意,只是一心想要那双生雪莲救急。他龙泉山庄再赫赫有名,也决计不敢和天下镖局用强,牧风在他们手上自是没有危险。”
酒食上齐,方振威示意二人快吃,三人囫囵吃完,迅速出门便又赶路。方振威进店前早给了不少银子,吩咐小二另备四匹好马、包好大包干粮。三人各乘一匹,预备一匹,显然要马不停蹄地赶到临安。杨思岳五人饭菜才上,却顾不得吃上一口,只好仓皇跟了出去。
直追出半日,又是连绵山路,坐骑早已支持不住,再不肯向前。片刻间,就不见了三人的影子。杨思岳见四下荒无人烟,哪里去另购马匹?五人仓促间也没备上干粮,心中叫苦不已,只能缓缓而行。
走了一里,见方振威三人竟把马拴在一边,悠悠地坐在路边吃饭。方振威斜眼看他们走近,故意提高嗓门道:“苏兄弟,我瞧这龙泉山庄的少庄主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少爷胚子,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否则,怎么不晓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的道理。哈哈哈哈!”苏柳、方玉娥二人跟着哈哈大笑。
杨思岳听得清楚,只想破口大骂:“老东西,你算什么鸟,也来教训我。”但念及此行大事,强忍心中怒气:“老儿如此奸猾,若不是人命关天,我敢不和你拼命?”但他向来心高气傲,已自狂悖在先,现下又如何先松口求饶呢?
那白须老者深知杨思岳心意,走上前,打了个哈哈道:“方总镖头请了,老朽公羊九给您请安。”
方振威不禁一愕,向那老者忘了一眼,心下明白,旋即冷哼了一声,道:“‘白头鹦鹉’公羊九,你不好好在天目山呆着,怎么跟龙泉山庄搅在一起了?“
那白须老者正是天目山隐士“白头鹦鹉”公羊九,他二十年前突然金盆洗手,之后从未在江湖走动,是以方振威认他不出。公羊九道:“我猜想方总镖头一定在想,这酸秀才二十年不问江湖事,怎的突然来趟这趟浑水,是不是?”
方振威哼了一声,算作默认。公羊九二十年前也没多大本事,方振威也不把他放在心上;只不过他腐儒出身,生平爱做和事佬,所以江湖上路数颇多。
公羊九道:“总镖头息怒,我给你介绍几位好朋友。这位杨贤侄你已经认过了,我且给你引见引见其他三位。这位好汉是’黑蟾蜍’樊克刚,他的碧蟾功昨晚你是领教过的。”手指向矮胖大汉,见他眉角果然有块乌黑的胎记。
方振威十分惊讶:“我听说胡克柔有一同门师弟,十多年前阵亡于北伐途中。难道,难道?”
公羊九道:“总镖头所言不错,那正是说的
第二回腾剑夺马情初种,醉酒吟诗愤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