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寻些食物,见一个模样俊俏的男子正吻着只穿了诃子的香罗,只好作罢。”三娘此时脸颊似涂了辣椒面般涨红,踢开门,向楼下大骂道:“小浪蹄子,给我滚上来。连老娘的男人也敢搞。得了,把你卖作军妓,整天被蹂躏个够。”香罗吓得连发髻都未梳理,速即爬上楼,跪在三娘跟前,泪眼汪汪,一言不发。三娘欲踢她,被自觉不该拿这事气红姨的乔堇拦住,越发气急败坏,直跺脚,道:“刚才还与赵琦那臭小子逍遥快活,怎么到我这里就成了只知道哭的哑巴。”香罗抹了眼泪,苦笑道:“三娘要是狠心把我卖到军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乔堇虽心底极不喜欢红姨和香罗的不端作风,听香罗这番话,倒愿意软语劝道:“红姨,香罗是你一手带大的,怎么忍心看她被那些混账男人作践呢。她年纪还小,见样学样,好好管束就是。”三娘见香罗求死,心里暗自添几分高兴,到底是自己亲手带大,和自己一般性情刚烈,又有乔堇给了台阶下,叹道:“罢了,念你是初犯,堇儿替你求情,便饶过你,下不为例。”香罗磕头道谢,整整披散乌发,随三娘进房,乔堇也跟进去。
三娘仍旧坐在原先位置绣那淡紫凤蝶,香罗在旁站着,乔堇搬了杌子离三娘远点坐下。三娘因此心中不快,道:“你再帮我教训一个人,我就给你双倍去明镜山庄的盘缠。”乔堇笑道:“好,什么人。”当三娘得意吐出黑猫两字时,乔堇后悔自己没问名字就答应,她故作冷静,轻描淡化:“听说黑猫擅长偷盗美人之心。只要被他看中的女人,到最后必为他肝肠寸断。”三娘知乔堇心虚,讥讽道:“怎么,怕黑猫俘虏了你,本来论武功地位才识皆在你那心上人之下,若失了贞操,就真真完全配不上了。”乔堇知这是她一贯用的激将法,将杌子搬回原地,调笑道:“黑猫又怎么得罪了红姨。”三娘恼道:“凤尾这个死丫头,好好的台柱不做,为了黑猫去槛菊寺修行。”乔堇道:“就是那个令张什么渊掷千金付一笑的花魁凤尾,卫国名妓的地位真高,出家都可以进皇家寺院。”三娘道:“亏老娘聘重金请重黎的师傅教她湿婆舞才魅惑得住男人,连卫国白泽居士张留渊都为之倾倒。”香罗补充道:“可惜难敌碧羽黑猫,堇姐姐不见此人为妙。”乔堇的好奇心多了几分,笑道:“怕什么,江湖能当我的对手可不多。红姨,怎么个教训法。”三娘斥道:“大言不惭,失了身,可别找老娘寻仇。”思索片刻,继续说道:“香罗在槛菊寺上香时偷听到凤尾约了今晚在忘却阁与黑猫相会,我先拦下凤尾,你在凤栖梧等候黑猫,取得他戴的碧羽为胜。”香罗插道:“他左耳戴的羽毛是西王母使者青鸾掉落的,极其珍贵。”乔堇笑道:“好,一言为定。”三娘使眼色令欲劝告乔堇的香罗退后,不怀好意地笑道:“堇儿,真爽快。你先去沐浴,香罗,待会陪堇儿梳妆,快脱了这身不男不女的装扮,怕只怕黑猫连想轻薄你的心思都没有。”乔堇懒得与红姨争论,不打招呼就离开了。三娘指着她的身后向香罗道:“瞧她这副德性,爱理不理的。”香罗待乔堇离开后,关好门,忧心道:“三娘,真忍心让堇姐姐独自去教训黑猫,她与我们不同,理应有大好姻缘。”三娘含泪道:“总比死在楚国好。”
凤栖梧,凤尾的闺阁,凤兮凤兮,非梧桐不栖。阁中,昔日的紫檀贵妃榻,红木雕翘头案,酸枝木多宝格,八角嵌玛瑙花几,十二扇云母屏风,珐琅梳洗架,皆不见,只剩下一张榉木攒海棠花围千工床,一座红漆描金彩绘五屏风镜台,一对束腰五足镶玉圆凳,低诉主人的奢华。乔堇,沐浴罢,香罗帮她挽了随云髻,配上蝉鬓,簪了一支桃木蝶簪,别上一朵含露桔梗,袭淡紫祥纹留仙裙,系双鱼白玉圆雕佩饰。不施粉黛,而肤色若薄暮初雪。双瞳剪水,三分照花七分笼雾;梅唇绽香,三点含丹七点披霜。深渊仙灵何处寻,闭月明姝不解语。乔堇对着铜花,嘴角春波流盼,香罗在一旁打趣:“堇姐姐,定是在想太初那位见到此时装扮,必神魂颠倒。”乔堇笑道:“没有哇,我在考虑怎么对付黑猫。”香罗坐在乔堇旁,问道:“咦,一切不是在堇姐姐的意料之中吗?”乔堇笑而不答,香罗推搡她,道:“好姐姐,告诉我嘛。”乔堇笑道:“黑猫内功一般,招式过于浮夸,擒住他并非难事。”香罗略显失望,道:“这么简单粗暴,不喜欢。”乔堇见窗外皎月正往柳梢头上爬,道;“约定的时间快到,你出去吧。”香罗
第一章第三节忘却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