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水波,悠然兴起,一只飞艇,飘然眼前。一美妇人风致嫣然,宝衣华美,容姿妙丽,仆妇簇拥,侍从环卫,一副权势熏天、仪态万方、艳色灼人的模样。
飞艇徐徐靠近时,她未语先笑,秀口轻言道:“赵公子名垂天下,小妇人仰慕久矣!”言罢,盈盈一福,更见百态妖娆。
赵毅无视水德杰的一脸肃穆,笑道:“夫人风姿妖丽,今日得见,大慰平生!”
那美妇人徐徐道:“后辈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公子雅量,还请多多包涵!”
赵毅看着烟波浩渺处,帆影绰绰,似有万千舟楫,四周涌来,脸上苦笑道:“今日就算夫人带走此人,明日自有他人会向天下人忏悔他们的罪行,或许彼时彼刻,未必好过此时此刻。”
那妇人默然片刻,伤感道:“我水族先辈呕心沥血、百度生死,方才创下如此基业,我等纵是干死万死,也绝不会放任先辈心血就此毁于一旦,得罪之处,望祈公子恕罪!”
赵毅道:“夫人以为今时今日的水族,是个怎样的民族,是朝气蓬勃、锐气向上,又或是暮气沉沉,朝不保夕?一株腐朽近死的枯木,若不忍痛割创,以求自新,它哪里还有什么明天啊?”
那妇人道:“没有今朝,何谈明日?若任由公子将此事曝露,水族之存亡已在旦夕之间。小妇人能做得只有这些了,至于那些革新痛变,就交予后来人人吧,我水族后辈中群英竟起,未必不可成事。”
赵毅苦思半响,“赵某今日暂且就此罢手,来日一会水族英杰再说。”他转身对水德杰道:“你呢,你纵使能让水族之人找到你,但你以为水族之人救得了你吗?”
水德杰长身而起,泰然道:“赵公子可知水某虽区区之辈,管辖一隅之地,曾有些修为强横的所谓宗师、真君到此,亦是以礼而行,我曾以为自己算得一个人物了,当日赵公子一袖飞来时,我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生死之间,什么身份、钱财,皆虚幻。修行三十年,经营了多少身外之物,这肉身道心却是渐渐腐朽,十年大梦,今日方觉。”
他漫步向前,和赵毅比肩共看天远,徐徐道:“若在往日,水某考虑的自然是如何逃得己身,而此时此刻,我只想为水族做些事情。”
水德杰扬声道:“牧野夫人,晚辈自知罪孽深重,本当速死,奈何心有一言,不吐不快,我水族族内祸患幽深,已在危急存亡之秋,太多的是非对错、生死荣辱,都淹没在利益财物之中,久而久之,我们这个民族还剩下什么?”
他忽转身对赵毅笑道:“赵兄还记得当日围攻赵兄的那七艘飞舰吗?二十年前,我曾驾驭这七舰在水族海事圣典上尽数击溃水族群英,当时被誉为七星耀日,你知道吗?天日号是我水族第一战舰,纵横七海,百战不损。这是多么可笑啊!我当时真的自己组建的这个舰队,可以与天日号相提并论了......什么七星曜日,不过是虎皮大旗罢了,欺得了贪生怕死之辈,压得了卑躬屈膝之徒,如何能横行的了天下?”
他又对那飞艇之上的‘牧野夫人’道:“如果我水族下一代都生活在谎言里,沉沦于虚幻里,庇护于家族的羽翼下,无尽海易主已在来日。”
牧野夫人一脸漠然,淡淡道:“你这一席话,本座已经记下!”
别说见惯众生之相的水德杰,就是这等一心修炼的苦修士赵毅见她这一份淡漠,就知她根本不曾听在耳里,放在心上。
水德杰苦口婆心道:“夫人难道从来觉察到我水族如此苦难吗?”
牧野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本座虽是牧野家的家主,然而真正的主事之人,却是那些深居简出的老古董,若一日不触碰到他们的利益,他们绝对不会出面的。”
水德杰立时孤影萧萧,如枯如朽,低眉垂首,半响无语,久久后,回身看着赵毅,眉梢眼角热情洋溢,问道:“赵兄,你说我水族已经穷途末路了吗?”
赵毅隐隐觉得水德杰颇有些异常,缓缓道:“水族有如水兄如此男儿,还有什么苦难不能过去?”
水德杰仰天长笑,笑声中有深深地悲意,他远望浮海深处,饱含深情道:“我水族男儿生于斯、长于斯,水德杰从这里得到了太多太多,却从来不曾给与这一方天地什么。茫茫无尽海,万族林立,群雄举趾
第一百一十章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