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余曼看到这些房子都是用废弃的板子、硬纸板等钉起来的。上面盖的是石棉瓦,只有后方是一堵墙,是房东家院子的墙。
这些连体的小房子,是非常之小的。从这个男人那里可看得出,小屋宽度只有不到2米,是一张床的长度,深度也只有1米八左右,可以说狂不成样子。不过可能房租相对便宜,这才能把俞兴旺这类攒钱办事、节俭得近于苛刻的人吸引了过来。
一会儿后,那男人锁了门,拿了工具出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了余曼一个人,她在沉思着。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悟透了,那日爬山时自己先前对牛大赖的宽容、忍耐是情有可缘的。因为,就单从住所这方面来讲,牛大赖和俞兴旺相比也是优势明显的。
牛大赖曾说过,如果自己跟了他,可以跟领导申请在单身宿舍搞一间住,过上同居的日子。那里虽然是用公共厨卫,但用水不要钱,这也爽呀!
俞兴旺就住在这破地方,还得交房租,这不欺侮人吗?也怪不得晓琴批评自己了,她甚至有点后悔跑来找俞兴旺了。
“你是什么人,来我们家做什么?”有人在背后大声喊了一句。余曼被吓了一跳,感觉脊背上冒出了汗。她回过头来,看到一个麻脸的妇女,边嗑着瓜子,边恶狠狠地朝她看着。她便小心翼翼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该女人是俞兴旺的房东。
这时又聚来两个房客。余曼问房东道:“俞兴旺租的这间屋子摆一张床就差不多了,他住能行吗?他在这住多长时间了?”
女房东说:“快别说嫌小,能租给他就不错了!这几间最便宜,抢手得很呢!这小子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这几天也在跟我耍滑头。
本来二十天前他的那间就到期了,要想住得给我后面半年的房租。但他由于生病了,说钱不凑手,就给了我一个月的,叫我放他一段时间。我可等不及了!过几天,再不给钱,我就把他的东西扔出来,再租给别人。
说这番话时,这个麻脸女人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斜瞟着余曼。因为在她看,余曼也属于俞兴旺这类人,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证明自己可不是做慈善的。
余曼看到这副麻脸,立刻便联想到了朱麻子,她便恶心得要吐。她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表情木然地站在原地。
麻脸女房东走了后,余曼便凑近一个正在搓洗衣服的女房客身边,向她打听俞兴旺的近况。那个看上去慈祥的老女人告诉余曼说,据她了解,俞兴旺这个年轻人也是命不好,幼年时就走了父亲,家里穷得叮当响。现在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没结婚。也难怪,缺少家里撑他一把,他又哪有本事造房子,娶媳妇?
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好。前不久胃大出血,住院住了不少日子,花了不少钱。也没个人在身边照顾他,哪怕是看看他也好啊。年纪轻轻,就有这毛病,也是累的,饿的呀。不知他将来怎么办……
这个女人说这些话的同时,还哎声叹气不断。余曼知道她的同情心是有的,但她是居高临下的。就如那个女房东一般,俯视地看待俞兴旺。
余曼先前心里还在想,你们自己不也一裤子屎吗,有什么资格说人家条件不好?但随着哪个老女人嘀嘀咕咕地诉说,她也被感化了,觉得俞兴旺几乎已是个下了地狱的人。
不曾想,另一个年轻的带小孩的女房客打断了老女人的话,问余曼道:“你是他什么人?是不是他的对象?”
余曼本能地摇了摇头。那女人便说:“那你应该是他大姐、姑子什么的。你是做什么的?”
余曼没有回话,她决计要走了。回过头来时,余曼看到了墙上有一面小镜子。她先看了看那两个女人,一个已经带小孩回屋了,另一个低着头搓衣服,嘴里还叽叽咕咕的。
见此状况,她便快速地走到小镜子前,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容颜。觉得不对呀,就自己这样子,怎么会被人看作是俞兴旺的大姐、姑子呢?
余曼拐到院子门口时,正好一个肮脏的老太提着大包闷着头往里冲,差点撞到她了。那老女人冲到俞兴旺那间屋子前时,便戈然地停住了脚步,卸下了包。她先推了推门,见推不动,小声说:“噢,小旺干活去了啊。”接着便转过身,看了看那个洗衣服的老女人和余曼。
余曼已经认出来
第2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