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秋
陕西秦岭北部的一处林子,早晨,温热的光,寒冷的空气。
陈骁骨对自己的力量一直很有自信,胳膊粗的白桦树,他一口气能拍断三十根,这得益于他从小的药浴灌体,身体的每一寸皮肉都已经凝练到了最精华,但现在,他心里有种挫败感。
他的面前有只熊,对秦岭而言,一只熊并不奇怪,但他遇上的这只,却有些特别。
你见过一千斤的棕熊吗?
陈骁骨很壮实,即便在张家村,他也是村子里最壮最能打猎的人,但站在这只棕熊面前,陈骁骨只能仰望。
刚才他一巴掌拍了过去,像铁板一样的手甚至可以把白桦树拍断,却仅仅在棕熊的胳膊上打下来一缕毛,没有伤害到它。
棕熊的爪子要比他壮实得多,它一巴掌挥过来,陈骁骨抬起胳膊护着头格挡,巨大的力量把他的头震的晕乎乎的。
他晃着脑袋,嘴里在嘀咕:“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打呀!”
棕熊趴下来,凑过去拱拱他的肩膀,竟然显示出讨喜的亲昵感,没有人知道,就连张家村的人也不清楚,陈骁骨十几年来每天早晨上山,其实正为了这么个大家伙,因为没人知道,所以没人懂他们的感情。
陈骁骨甩掉那股眩晕感,在它的屁股上不断拍打,乐呵呵地说:“福宝,以后别留力气,照实了打,甭管我说啥,就当我放屁!”
也不知道福宝听懂了没有,陈骁骨翻身骑了上去,眺望远处山峰。
这十几年来,他每天早晨都上山来给福宝打上几巴掌,听上去特别贱,得到的效果却比用药浴来的更猛烈,这一身铜皮铁骨,也是从这一巴掌一巴掌当中磨练来的。
突然,陈骁骨的眼神落在了村口的山坳里,那里有三辆车。
他手按在福宝的背上一发力,整个人窜下了山。
张家村的村长不姓张姓潘,因为上过学读过书,早些年知青下乡就留在了这里,因为肚子里有墨水,看的也比村民们远,再加上村民们天然的淳朴劲儿,他就给选任上了村长。
潘村长喜欢叼着旱烟袋,穿个白罩褂喇叭裤,驼着手满村的走,喜欢给人解决问题,张家村里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今天,他就站在村口,望着外面,那里有三辆车。
年轻的时候他想去当兵,但眼睛不好使,给劝了下来,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那些个《军事杂谈》《枪支博览》他也看了不少,三辆车,一辆悍马两辆吉普,装配的都是宝钢公司生产的加厚型防弹玻璃,车子使用了0.025厘米的钢板加固,外面和普通车辆无异,一共十二个人,十一个是保镖。
朝他走来的这个中年人国子脸,虽然看上去不高,却带着浓浓的威严,哪怕是他在笑的时候,也能让人感觉到压力。
“老先生,我想找李龙,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这个人?”中年人笑着说。
潘村长摘下烟袋,看着他周边神经警惕的十一个人,说:“你想见他,他愿不愿意见你呢?”
中年人说:“如果是十几年前,绝无可能,但现在不同了,他不仅会见我,甚至有可能跟我走。”
潘村长其实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面前的这个中年人,肯定是军部高官,李龙十几年前,抱着孩子走进了村子,从此也在这里落了脚,刚到村子那会儿,李龙已经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但他还能徒手爬山,晚上进林子打野猪,杀猪那刀快得就像是一个干了几十年的老屠夫,潘村长不是傻子,李龙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现在有人找他,是敌是友?
陈骁骨就像个泥猴在林间奔腾,但他毕竟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到家门口的时候,那扇破败的门紧闭着,活了二十几年,陈骁骨第一次知道它可以闭得这么紧。
刚推开门,第一感觉就是挤,原本就破败的屋子给挤得满满当当,接下来,一只大手攀上了他的胳膊,把他按扒在了地上。
李龙现在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却很潮的扎了个辫子,但老归老,他的眼神依然凌厉,自己教出来的徒弟,给人按趴在了地上,他觉得很没有面子,所以在瞪他。
陈骁骨知道他的意思,咧嘴一笑,整个人朝前翻,后腿朝天一蹬踢在那人的后
第一章 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