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记米铺歇业了七八天。
七八天后,有人忽然发现,田记米铺开业了,但老板已经换了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人进门就点头哈腰,笑得那叫一个欢实。
米铺对面,苏桃拉了拉苏杏的衣袖,歪着头问:“那女人去哪儿了?”
苏杏耸耸肩:“不知道,说不准还会回来呢。”
“怪可怜的。”想起姚寡妇那天哭哭啼啼的模样,苏桃皱了皱眉。
“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苏杏抿了抿唇。
倘使二花摔倒脱臼之时,姚寡妇有半点悔过,或者救助的举动,苏杏都不会将事情推到这一步。可是,姚寡妇没有,在追打二花以至于二花摔倒脱臼之后,姚寡妇只是恶狠狠的丢下两个字——活该。
而且,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每当遇见他们几个,姚寡妇还会得意洋洋的问“你们家的瘸子咋样了”。对于这样一个娘们,苏杏觉得,自己必须要好好的问候她。
所以,她让姚寡妇小产的事情传到了田家人耳中。至于其他的,田家究竟要如何发落姚寡妇,那就不需要她去安排了。是打一顿也好,休出去也好,那都只能是姚寡妇自找的。
如果说姚寡妇偷情是守寡太苦难免的,那些与姚寡妇偷情的男人们的妻子,又是活该的么?她们应该同情姚寡妇,成全姚寡妇与她们丈夫的情不自禁?
苏杏冷笑,又没逼着你守节,以你的脾气,想改嫁的话,谁还能拦得住你?不想改嫁,不就是怕成了别人家的人之后,这田记米铺跟你没了关系么。
“行了,不用管她。”苏杏不想再讨论姚寡妇的事情,她要做的事情很多,不能在这一人的身上耽搁时间。
苏桃点点头。那姚寡妇可怜归可怜,讨厌也真是讨厌,哼,二花到现在还不能好好走路呢。
支开苏桃去揽活儿。苏桃抬头看看西斜的太阳,叹了口气,向安隆街走去。
安隆街上有家兴庆戏园,兴庆戏园里有个云官儿。
苏杏耷拉着脑袋坐在远帆对面,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哥。现在人家都知道你是我亲哥了,咱兄妹之间,能不能好好的商量点事儿?”
“好。”云帆含笑点头,白净细腻的手为苏杏斟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
“咱家……等等,你多大?”苏杏忽然发现,这妖孽对她了如指掌,可她对这妖孽的认识却仅限于知道他的姓名性别而已。
“二十。”
“哦,那大姐比你小一岁,好吧。咱来谈谈我大姐,你大妹妹的事情。”
苏杏真是快没耐性了,从头一次遇见大姐到现在,已经有一两个月了,可她还是半点线索都没有。她也有试过满大街的去逛,可却是从来都没能再遇上过那辆车。
还真是会攀关系啊。云帆忍不住笑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盏,不谈苏莲的事情,却说起了另一件事:“杏儿啊,你这丫头有时候机灵。可有时候,还是挺糊涂的。”
“啊?”苏杏莫名其妙的看着云帆。
云帆从衣袖中摸出一张纸来。
这张纸,苏杏并不陌生,想当初。她费了多少心机,就是为了拿回这张纸啊。
“我的卖身契怎么会在你那里?”脱口而出后,她又恶狠狠的咬牙,“沈墨那个王八蛋,骗我!”
云帆饶有兴致的问:“骗你什么?”
“他说这张卖身契没了,不会再出现……”苏杏说着。忽然反应了过来,沈墨那天的话根本就是有歧义,他从头到尾也没说他把卖身契撕了还是烧了,只说是不会再成为她的威胁。所以,她一直都以为他是因为她死了,就把卖身契给销毁了呢。现在看来,那个变态根本就没销魂这卖身契。
不过,卖身契怎么会跑到云帆手里来的?
云帆不答,笑眯眯的看着苏杏将那张卖身契抓到手里撕成碎片,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为了这张卖身契,我确实费了些工夫,杏儿,如今你可愿相信我的诚意了?”
苏杏正收拾那堆碎片,忽然听见他这么问,一愣:“啥诚意?……你是说,你打算娶我的事儿?”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德何能,为什么会勾引得这一位明明眼睛挺明亮的男人却像是瞎了一般的缠在她身上。
叹了
107 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