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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人心中一沉。
刚刚承平侯的一番指证,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麻烦的情形了,没承想,孙一鸣竟然说还有另一桩事!
就在吴夫人愣神的工夫,一名衙差已经捧着一个黑漆托盘,来到她面前。
直到看见上面那包像是霉烂后风干的东西,吴夫人仍未缓过神来。
等她终于有了反应,第一个动作竟然是用衣袖捂住了口鼻,满脸嫌弃地后退了半步。
见她如此,陆清容不由暗叹,她这演技当真不赖,竟像是真的不知其为何物。
这时,只听孙一鸣问道:“吴夫人可还记得这些药渣?”
这“药渣”二字,足以将她从茫然之中拉回到现实。
吴夫人脑海之中犹如响起一声惊雷,将她的思绪一下子炸到了十多年前,往事种种历历在目,最让她担惊受怕的事,也是她最想彻底掩盖的事,终于还是被人翻了出来……
吴夫人深吸一口气,强装坦然地反问:“孙大人这是何意?这又是些什么东西?”
孙一鸣耐心十足:“您若是忘了,那本官就来提醒一二。景熙二十年四月,姜夫人‘病逝’之前,就是吃了这副药,而此时您眼前之物,就是当年熬药剩下的药渣。”
吴夫人闻言,用力绞着手中的帕子,才能掩饰住那阵猝不及防的颤抖。
她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一步,仔细盯着那药渣看起来。一心希望能从中找出破绽,证明眼前这帮人不过是在诈自己。
始终看不出什么,但吴夫人就是想不通。
当年之所以一把火烧了小厨房。就是为了掩盖证据,之后为了转移视线,她还把姜夫人的遗物一并处理掉,甚至还买通了太医辞官或“消失”,就是打算彻底把水搅浑,这样即便蒋轩长大之后有了能力,调查起来也是无从下手……
故而。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这些药渣怎么可能还在!
往事回忆得越清晰,吴夫人越觉得眼前这东西不可能是真的。
这么一想。她立时变得从容了些:“孙大人把当年的药渣找出来,所为何事?”
孙一鸣料到她会如此,直接请徐医正把那药渣的成分讲了一遍。
听到徐医正提起里面多了一味地棉根,是在药熬到一半时放进去的。且分量甚大。正是姜夫人离世的真正原因……吴夫人暗自冷笑之余,又多了几分惊慌。
沉默许久,吴夫人心中好一阵权衡,才再次开口:“孙大人真是爱说笑!当年姜夫人乃是病逝,这是京城里尽人皆知的事情!如今您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些发了霉的药渣,再配上徐医正的权威之言,就能自说自话、颠倒黑白了吗?”
吴夫人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变成了指责的口吻:“恕我直言。您这般不负责任,对当年之事轻言误判。又会将世子至于何等境地!那时他年纪尚小,如今若相信了这些捕风捉影的说法,无端萌生出许多恨意,又无从追溯,岂不是误人误己!”
吴夫人别提有多理直气壮,俨然一副为了蒋轩着想的模样。
蒋轩则是一脸漠然,半句也不相信。
与蒋轩的不屑相比,陆清容听得认真了不少。
然而,吴夫人的应对,实在与陆清容的预计不甚相同。
陆清容原以为,当证物摆在眼前之时,吴夫人虽然肯定不会认罪,但她或是会像昔日那般嫁祸旁人,或是干脆直接找个替罪羊了事……
却不想,吴夫人愣是连姜夫人中毒的事都不承认,一口咬定她就是病逝,没有其他原因!
如此狡辩,实在有失吴夫人一贯的水准了……
正在陆清容纳闷的时候,孙一鸣那厢,又有了动作。
只听他高喊一声“来人”,立刻又有一名衙差走到吴夫人跟前,而他手中托盘上放着的两本册子,封皮陈旧发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一本是靖远侯府药室的领取账册。
另一本则是当年的药房存档。
尽管吴夫人只瞄上一眼便认了出来,但她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
孙一鸣适时问道:“药室的账册少了几页,看不出贵府都有哪些人领取过地棉根,但是在那一年里,只有沁宜院的药方之中用到过这味
第五百零八章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