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封多罗贝勒吧,这个许他择一子世袭,”多罗贝勒,原为满族贵族称号,即金代“勃极烈”的异译。清建国后,成为宗室封爵名,全称为多罗贝勒。皇太后说道,“僧王加理藩院尚书,内务府再赐些金银,这也就够了。”
“是,胜保加兵部侍郎衔,封爵二等轻车都尉,仍然领原军务,钦差大臣依然给他。”
“武云迪原是署理健锐营都统,去掉署理就是,再加散秩大臣,再请太后给他一个好的将军封号就是。”
太后微微思索,“就封奋威将军吧,他的夫人也封诰命。”
“太后圣明,”恭亲王说道,然后在袖子里头拿出来一本册子,交给杨庆喜,“这是全庆拟好的名单,军机拟了处置的意思,请太后过目。”
“恩,”慈禧接过了那个册子,摊开一看,不由得愠怒,“都是罚俸?太轻了!”
“是是轻了些可奴才以为皇上新登大宝根基未稳人言可畏这些人背后不知道有多少瓜葛估摸着都能归到那个大学士的门下奴才也不瞒着太后实在是有些人也和奴才有些关联。”
“罚俸实在是轻了些,”慈禧太后摇头,“当日,本宫都在,他们反而,哎,实在可恶!就先摆着,等妥当的时候再和军机议处吧。”
“是。”
“六爷,”慈禧太后突然出了会神,然后叫恭亲王,恭亲王连忙称是,“六爷,你以为,当前最紧要的是咱们该做什么?你也只管说实话,本宫虽然是妇人,但也很是知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
慈禧虽然有着后世的灵魂,但是自己当了家,成了一把手,才知道治国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也不同往日帮着咸丰皇帝批改奏折,以前自己只要提出建议,是否采纳在于皇帝,可如今大小事都要自己一意裁决,这才发现,千头万绪,似乎件件都是极重要的,似乎件件都是头等大事,如何让自己后世得到的那些经验来指导现在这个步履蹒跚的古老帝国?皇太后急切地需要一个指导性的意见。
“奴才以为,自然是要先料理好洪逆,正如太后所言,太平逆匪在江南锦绣之地肆虐,致使江南的税收不上来,漕运也是损失极大,固内政之第一件事儿,就是要平定发逆!”
“这是自然,如今倾全国之力,务必要平定太平军,这确实是首要之事,可洪逆已然困坐金陵城中,覆灭已成定局,”慈禧信心满满,这个时空里的太平军已经被自己限制得死死了,只能为患苏浙一带,如今更是金陵城百里外都不敢出没了,这样要是还平定不了,谈什么逆转乾坤,谈什么再世为人。“那之后呢?”
恭亲王思索了一番,今个君臣诏对,不同往日,要细细斟酌,“奴才以为,先要整顿吏治,孟子说苛政猛于虎,而朝廷从上到下,从军机到地方督抚,再到各府各乡均是由官员去执行法令,世宗皇帝曾言治国即治吏,奴才以为,如今颟顸无用者居多,是应该整顿吏治了,吏治清明,民心自然有所偏向,也不会出现发逆举旗高呼,从者甚多的局面了。”
“这是自然,军机处的几位我自然是熟悉的,老练为国,办事勤勉,六爷回去想地妥当些,再上条陈吧。吏治之外,该是什么?”母后皇太后虚心纳谏,继续垂问道。
“江南被洪杨肆虐之后,官员减少,更有许多乃是湘军将领担任地方官员,这有利有弊,权责一统,凝聚人心抗击发逆,这是利,弊也是来自此地,将领不顾地方生计,一味压榨,只求军饷支援大军,这乃是竭泽而渔,不可再三的,此外京中冗官甚多,”恭亲王苦笑了起来,“奴才实在是支撑不过来了,国库空的连老鼠都要饿死,江南的税收和厘金都被曾国藩就地征用,不再解入京中户部,江南发逆,中原捻贼,山东水患,广东、直隶又被洋人肆虐,天下几个富庶的地方都是这番光景,石达开又杀了个回马枪,重新入桂,八旗丁饷、军饷、百官俸禄这几块都是少不了的,沈兆霖和宝鉴在户部已经愁白了头发,奴才也技穷了。”
这么说说又转到了财计之事上,慈禧若有所思,“这些钱都是省不了的,哪里要是扣一点,就是要出大事儿的。”
“是,所幸抄了郑怡两位的府邸,这才把百官年节的赏赐糊弄过去了,”恭亲王愁眉不展,直到了自己秉政的时候,才知道这议政王,不是那么好当的!
二十四、玉座珠帘(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