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马车里,阮媛闭着眼睛,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陈玉因为赵昞的事情,神情也是厌厌的。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公主府。
赵宁疯了似的不用等人扶,自己跳下马车,冲进公主府,直奔牡丹园。这些天周毅都住在牡丹园里,反而赵宁搬到了雨霏小筑里。阮媛忙让人抬了软椅来,抬着她去找赵宁。
周毅没在牡丹园,屋里的丫头说,周毅在她们离开公主府后,跟着就走了,没回来。阮媛过去时,赵宁正在砸东西。室内的东西全数在地上,赵宁边砸边流泪。阮媛就坐在软椅上,也不劝,也不让人拉。直到赵宁精疲力竭,坐到地上痛哭。
阮媛让丫头们全出去,虽然暖婷不想,但阮媛一立眼睛,暖婷还是有些怕她,半被绿珠、绿柳两个拉着出去。绿柳合心地将门关上,并让绿珠带着暖婷离开,她为阮媛把门。
陈玉见了,不禁有些奇怪。好多人手里捏着丫头们的卖身契,可被贴身丫头出卖的,也禁止不了。陈玉亲耳听阮媛说,去了几个丫头的奴籍,这几个丫头竟然对她如此忠心。陈玉也没有进去,与绿柳一块守着门。
屋里,阮媛强挺着走到赵宁身边,跪到地上,哭道:“公主,算了吧。何苦呢?周毅没有心,公主忘了唐惠说的话了?他爱唐惠吗?他在与定国公说出那样话的时候,他就等于害了唐惠,还给人一种情深不悔的痴情模样。他太恶心了,其实,我后来也仔细想过,他或许在定国公府生活得不好吧,在他心里,占了定国公府比一切都重要。”
赵宁不停的哭,阮媛也跟着哭。然后吕倩却从暗处跑了出来,靠在阮媛身上跟着大哭起来。
原来吕倩先见赵宁如此生气,不放心的便偷偷跟了进来,但见赵宁发脾气,害怕,就躲了起来。见她们哭,想到自己,今天在影园见着吴泽。她告诉吴泽她有了,吴泽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竟然面色惨白发抖,语无论次地说了句:“胡说,不可能的,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别想害我。”
吴泽说完这话,竟就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若不是先前曾听阮媛说过吴泽的无情,吕倩当时说什么挺不住的。也许是到底心里多少信了阮媛几分,也许是因为赵宁答应帮她,并向外放风出去说赵宁自己怀孕了。吕倩挺着脊背,依然笑着,就连吕倩自己都不相信她有如此坚强。
然而,在见到阮媛和赵宁抱着哭时,再也忍不住了,竟跑出来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门外的陈玉面露不屑,开门进到室内道:“王导说‘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咱们虽无神州克复,但三只脚的金蟾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着?何必哭成这样?你们看我,今天不就将赵昞给挠了?”
说完,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往下流。陈玉赌气地使力擦道:“你们别哭了,听见没有?太讨厌了,干什么非要哭呢?”
屋内的人充耳不闻,陈玉气得关了门,自己趴到桌上,也跟着哭。
四个人也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终于哭够了。先后都收了声。赵宁将阮媛扶坐到软椅上,哑着嗓子道:“我们哭,你不是说有个爱死你的表兄?还跟着哭什么?”
阮媛坐在软椅上,垂头不出声,用帕子擦眼睛,拍脸。
赵宁忍不住取笑阮媛道:“说得倒是痛快,嘴硬了这么些时候,到底还是舍不得楼石?他现在可麻烦了,要不要我去求皇上?”
阮媛摇头:“只要我努力了,总会忘了他的。想想当初我嫁他那么难都能成,忘了他这件事,也定会成功的。只是,公主,这次的事,只怕驸马也会牵扯进来吧?”
赵宁抬头看向门口,悠悠道:“我也想学你试试。”
阮媛一指陈玉:“公主要学我,还不如学她呢。她今儿可厉害了,公主不是也瞧着了?赵昞那脸,全都是她的手笔。”
赵宁听了笑道:“可不是吗,赵昞往日里见着我,哪儿有不寻着来找我吵的?今儿竟然见我就躲了起来,当我没瞧见?不过是懒得理他而已。也用不了多久了,秋天一到,宫里都会办菊花宴,到时你们瞧着,我怎么奚落他的。”
阮媛一听宴会,脸就垮下来道:“我再不去了,参加了两回,就没一回顺利的。再说那帮子贵妇人也瞧不起来,我也懒得往她们跟前凑。”
90出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