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蓉在女儿和丫鬟的搀扶下狼狈地回到菊苑,全身顿时像散了架似的躺倒在榻上。李欣妍亲自端来温水服侍着宋姨娘喝了。
她喝了两口便不耐烦地推开了,大声地叫骂道:“老娘给李府当牛做马的时候,那个烂货还在穿开裆裤呢!她现在想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休想!”
李欣妍听着宋姨娘不着调的言辞劝道:“娘亲怎么又犯糊涂了?您不常常教育女儿对待男人要忍让、要顺从吗?这会儿您怎么忘记了?您、您怎么就敢……您这脾气也太大了些。这下好了,打了一冬的柴一笼烧了!哎!”她见娘亲不以为然的样子,真的害怕她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娘亲,父亲和祖母现下正在气头上,您就莫要火上浇油了,这对您没有好处!”
宋姨娘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宋芙兰不就是年轻几岁吗?凭什么她一出现自己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男人一直以来对女-色看的很淡,而且克制力相当强,她不明白,怎么见到那个烂货就无法控制了了?
她一身疲惫,脑子里烂糟糟的一锅浆糊,怎么也理不清头绪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被老太太打过的地方更是火烧火燎的疼起来。
李欣妍拿着致伤的药膏为娘亲涂抹,不觉潸然泪下:祖母真还下得去手,娘亲可是她嫡亲的侄女呀!
宋姨娘听着女儿抽抽嗒嗒地哭着,不觉悲从中来,当初,她答应在李府委曲求全地做姨娘,还不是觉得身边有姑母罩着,即使是姨娘也有恃无恐?
可是,让她想不通的是,王氏在世时姑母对她还多方呵护,生怕她吃亏,一直在背后帮助她对付王氏,这才让她生出害死王氏的心思。
结果,王氏去世后,姑母对她的那份爱护越来越淡然了,有时候还生出后悔让她进门的怨言来。
她怎会明白?她的幸福和富贵是王氏给的,李府的富贵也是王氏给的。王氏在,李府荣华富贵,啥都不缺,人人都过得心安理得,谁也体会不到王氏的重要。
等到王氏离去,众人才觉得没了她似乎什么都发生了改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宋姨娘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让李府陷入如今的困境。
李欣然安顿好父亲,吩咐墨宝和满砚好好服侍老爷,并让邢妈妈留下来照顾父亲。
她带着弟弟妹妹满身疲惫地回到兰苑,连午膳也没用就躺倒了床上。她眼皮沉重很想睡上一觉,可是心里却越来越清明。
娘亲死时的惨状清晰地在她的脑海回放:脸色发紫、全身浮肿、身下的被单浸满了黑乎乎的血液。她睁开双眸,眼中隐现的水光中闪过狠戾,不让宋姨娘偿命又怎对得起娘亲?娘亲又如何能安息地府?
前世,自己受了假好人宋姨娘的蒙蔽,帮她赶跑的宋芙兰,让她顺利扶正成为李府的主母,这一世自己要用宋芙兰来对付她,让她算计失策,颜面扫地。
一时,她睡意全无,扬声吩咐道:“孙妈妈,你去给祖母传个话,就说父亲好多了,已经安顿好了,让她好好休息,休要挂牵父亲!”
她就不信,这样好的机会,宋芙兰不出手!
果然,孙妈妈从延寿堂回来盏茶功夫,耳报神莲花就前来禀报宋芙兰进了父亲暂住的书房。
事情朝着自己预设的方向发展,再好不过。她莞尔一笑,让莲花想办法给她的小姐妹渲沂透消息,只是嘱咐她千万不能别让李欣妍知道。
莲花是个中老手,她欢快的领命而去。
李欣然揉着太阳穴,想着应该把自己院内的人员做个调配,必须做到内外的消息灵通,遇事免得慌乱。
她觉得一切都安排妥当,至于那两个女人如何掐架,她不感兴趣。神情一松,很快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她隐隐听见室外有嘀嘀咕咕的说话声,细听之下是莲花和孙妈妈在小声说笑,不时传出压抑的偷笑声。
她会心一笑,知道事情有了进展。
孙妈妈听到响声,进来见小姐醒了,笑眯眯地询问道:“大小姐可饿了?老奴这就给你传饭去!”
莲花见大小姐醒了,迫不及待的说起了八卦。孙妈妈见自家小姐没有阻拦,也就随她咕叽咕叽地叨叨起来。
第9章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