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怫也只是别扭了两日,便也想开了,事在人为,她本无所求,但和郑秀之间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就绝会轻易放弃,除非,是郑秀先放弃了她。
所以,每日抄经之余,她就在琢磨着给郑秀送信的事,虽说有林嬷嬷盯死了她,但她借抄经的机会,偷偷写封信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要送出去也容易了,眼见快翻年了,裘怡或许思量不到,但裘慎一定会给她送些东西过来,到时候让长姐帮着送信,这点小事,相信长姐还是能办到的。
问题是,这信该在什么时候送?
送早了,裘怫担忧会乱了郑秀的心,坏了他的前程,送迟了,又怕郑秀从别的途径知道了这件事,一时冲动,干出什么偷跑回来的事来。虽说郑秀答应过她,以后遇事不再冲动,但裘怫并不知他能不能做到,只要事关于她,他就总是冲动的。
思来想去,举棋不定中,裘慎果然来了流香庵。是陆晔送着来的,因流香庵是尼姑庵,男子等闲不好进来,便只送到了庵外,便自行去了流香溪边赏玩,只等裘慎要走时,再派人去叫他一声便成了。
裘慎见了裘怫,话不多说,倒先哭了一场,拉着裘怫上上下下的打量,虽大半月不见,这妹妹精神头倒也与在家时一个模样,只模样儿又显清瘦了些,想是因庵中茹素的缘故,这才略略放下心,让葛覃打了温水来擦了把脸,重新上了脂粉,姐儿俩相对而坐,说起了话来。
“原燕燕也想同我一起来看你,只母亲的病难见起色,这时候正逢年下,人情往来,年礼互赠的,还要打点祭祀,家里头没个能做主的人不行,她虽年少,性子也不大稳重,但事到临头,也由不得她不出面,实是没办法走开儿。”
裘怫听了便笑道:“燕燕也是许嬷嬷教导出来的,规矩礼数什么的,她都心里门儿清,只是平日里有长姐和我在,倒不必她费什么脑子,因此显得不稳重,真遇着事儿,她还是撑得住的。”说着,又从架子上取下两叠抄好的经文,“这是我偷闲儿替母亲抄的药王经和替太夫人抄的往生经,长姐带回去,将药王经供在佛前,往生经烧给太夫人。”
裘慎抬手接过,翻了两页,见字迹工工整整的,显见是用了心抄的,不由得眼圈儿又是一红,道:“你有这份孝心,母亲知道了,想必也能宽慰些。”又嗅着墨香之外,竟还有些蜡油的烟气,便知道这必是裘怫熬夜在灯下抄的,于是又道,“以后可不必再如此了,小姑娘家家的,熬坏了眼睛可怎的好。”
裘怫见长姐是一片真心的关怀,心中也是感动,便道:“我听长姐的,不抄了,只每日在佛前替母亲和太夫人诵经祈福便是。”
裘慎这才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在庵里,清清静静的也好,外头的流言什么的,你不必管它,旁人的碎嘴话也不用听,便就是有人眼红你,把你往泥里糟践,你也要记着你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千万不要自怨自艾,自轻自贱。”
裘怫忙问道:“可是外头又有人编排我什么了?”不然,长姐不会特地叮嘱她这些话。
裘慎不肯细说,只道:“无非是旧话重提,当初就被狠打了脸的,那些没影儿的话,再不必去听。”
裘怫顿时了然,想来是她“毒女疯女”的名头上,又添了“狐狸精”之类的吧,当初刚传出订亲风声的时候,便有人说她不知检点勾引郑秀,只是后来被苏氏抬出家风门第还有许嬷嬷这块招牌给狠打了脸,如今必是有人又把这些话拿出来编排她,偏许嬷嬷又被太后召回了宫,苏氏又病着起不来,再没有人能替她出头辩白的,可不由人混说,越说越离谱了。
裘怫的心思一向沉得住,倒没怎么生气,嘴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她管不着,她能管着的只有自己,必定是要将规矩给守严实了,她是清清白白的女儿,绝对不留一丝把柄让别人将谣言坐实。只是,这谣言不澄清,对裘慎和裘怡的影响就大了,都是姐妹,同样姓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坏了名声,也会牵连长姐幼妹。裘慎已经出嫁,情况相对要好一些,顶多也就是在婆家听人说些闲话儿,面子上不好看罢了。但裘怡的影响却大了,只怕先前中意她的几家,都要退缩。
想着这些,裘怫的神色便渐渐的沉了下去,将给郑秀送信的纠结暂且抛开,只思索着对策。
裘慎素知她爱多思
第三百八十三章 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