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东巡,封禅泰山,游诸国。于卫地朝歌,侍卫言有异人于道左,见圣驾不跪。始皇见之,眉发皆白,面若冠玉,以为奇,招之,于座上论道。
异人言己修行百年有余,今心有所感,故示以奇异以见陛下。始皇问长生,其人言道:
“始者,华夏之祖龙也,昔陛下扫六合匡天下,今复收天下之兵以铸金人;而后昭告天下,书同文,车同轨,废分封,设郡县,普天之下,皆为帝土,不复乱世百姓倒悬,还天下以太平,休养生息,各安其所。此开天辟地之功,恩泽千秋之业,轩辕远胜。奈何……”
“仙人自可分说,朕无怪。”
异人曰:“方外之人,斗胆胡言。陛下可知天下山川,其居真仙几何?”
“若仙人皆如道长风姿,数不过区区。”
“陛下此言差矣……”异人长叹,感怀莫名,娓娓道来:“昔年昆仑修行人何其多哉,有大天尊号原始,于昆仑穹顶立一宫殿,为玉虚宫。麾下有广成、赤精、黄龙、太乙、灵宝、文殊、普贤、慈航、玉鼎、道行、清虚,并惧留孙,并称玉虚十二金仙。时帝辛伐东夷,武王义兵于商,昆仑群仙下山助之,始有太公美名传千载。”
“不想昆仑风采如此,朕深慕之。若得长生久视,天地皆在指掌,不亦快哉?”
岂知异人摇头叹息曰:“陛下,自周王定鼎镐京,八百年以降,神仙方士不知凡几,为王宾客者几若过江之鲫,闻长生不灭者呼?”
“朕尝闻彭祖寿八百有余,是为贩夫走卒笑谈耳。然今何其幸也,得见仙人,朕始知天地逍遥,山川同寿,实为天子之举哉!”
“陛下,人之言传,不外乎以其所见、所闻、所思而得之。故言之甚谬,为君子晒。彭祖寿数,实不可信。倘若彭祖享八百,然昆仑群山,仙音何在?放眼天下,昔日群仙,今时何所?尽皆一杯黄土矣。天地同寿,实为妄念。人生有崖,大道无崖,吾辈修行之人,以有崖求无崖,逆天而行,所得何也?终不过延寿百五十年。如此,年华逝去,同修不在,仙道难成,孑然一身。”
异人所言,迥异于寻常方士,又自有神异在,得始皇深信。
“此为仙人所得乎?然今朕一统寰宇,天地灵物,皆为朕有,天下贤才,皆为朕臣。朕当集五方神妙之法,以灵宝固修为,以人力穷天道,如此,朕可得长生乎?”
“如此盛举,亘古未有。”异人知其志,叹服曰:“惜乎吾辈,穷极先人智慧,终妄得两甲子之寿,仍难窥真仙大道。今知大限将至,乃入凡尘,寻一稚童,承吾衣钵,传吾道行。今与殿下论道,感世事无常,叹天命难违。吾寿数将尽,难助陛下;小徒随吾廿载,尽得真传,可助陛下求得长生,以证大道。”
始皇闻之,抚掌大笑:“大善!如此,朕长生可期,天道可成。巍巍大秦,千秋功业,万世恩泽!”
由此,始皇召天下方士聚咸阳,引渭水为池,筑蓬莱、方丈、瀛洲,刻石为鲸,长二百仗,以为不死药唾手可得。
“这就是,一切的起源。”
徐福放下了咖啡杯,平淡的嗓音贯穿千年追思,将沉迷于远古秘闻的赵元嗣拉回现世。离开徐冉冉家后,他们选了家供应甜品的咖啡馆落脚。赵元嗣已经等不及要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了。
“始皇生于赵国,其母为吕不韦妾侍,又有‘取九月生子正’,故后人多疑其并非庄襄王亲生,此言大谬。赵姬为吕不韦妾侍不假,生产的时间也让人疑惑,实乃始皇为早产,天生体弱,每逢寒冷或气节骤变之时,必多咳、多痰,气喘难忍。亲政后又勤于政务,每日批阅文书有百二十斤。所以,始皇对长生不死分外执着,但当时仙人之说多为凡人编造,不堪细纠,直到那次相遇……”
她目光灼灼,不知是悔恨还是愤怒,片刻间流露出的复杂情感让浓郁的咖啡都失去了味道。
“唆使始皇追寻虚无缥缈的长生不死的异人,正是吾师,以鬼谷为号,精于人心,明刚柔之势,通晓纵横阖闾之术,善百家术法,日星象纬,占扑八卦,奇门布阵,皆有神鬼莫测之能。”
“也就是我说过的,那个要毁灭人类的幕后黑手。”
“我家乃琅琊大户,我本为偏门妾侍所生养,不得重视。后随师父进山修行
第七章.绝望的世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