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中,夏起身着一袭在附近部族换来的麻衣,披着威风赫赫的虎皮披风,浓墨乌黑的发披肩而散直至腰际,手中提着通体黝黑暗淡无光的弑神枪,脚步轻快,宛若奔腾,一日之间,已翻过数座大山。行有月余,夏起四处询问家乡旧地无果,这日于大山之中偶遇一年长行者,侥幸得知位于薄山。夏起深知薄山之大,上真部所在甘枣之山也不过属薄山一脉,而他对薄山其余山脉却并不熟悉,当下又问道:“老丈见多识广,不知可曾到过甘枣山?”那老者闻言摇头,道:“我对薄山了解不多,只是前些年路过一次,却不知甘枣山究竟位于薄山何处。”
夏起闻言点头,抱拳道:“多谢老丈,我便自己多寻一寻也罢。”老者见他欲告辞离去,忽道:“小兄弟,不知你到那方所为何事?”夏起闻言止步,但却并未回答老者的问话,心下一思量,反问道:“老丈可还有何指教?”老者点头一叹,道:“小兄弟,我瞧你这身装扮定是习武之人,性子想来也必是勇烈,而那薄山这些年甚为混乱,多有凶兽精怪作乱,那附近人族苦不堪言,不知已有多少部落惨遭灭亡,所以我劝你还是莫去。”语罢,老者又是一阵长叹。
听闻老者之言,夏起心中一惊,道:“多谢老丈教诲,在下也告辞了!”言罢,夏起没有任何拖沓犹豫,转身便疾速离去。老者望着他转瞬消失的身影,心中一惊,却又摇头道:“小兄弟看来不是一般人,但你有所不知那薄山附近已是凶兽精怪的天下,就算你是修行之人此行也是凶险无比……”
自别了那老者之后,夏起一路疾行竟是将月余的路并作了十日,初见薄山之时,夏起所见之处一片陌生,无奈长叹一声,夏起只得一山一山的寻找起来,又花七日,方才看到一座枣树繁多的山脉。夏起见状一喜,便急急忙忙的入了山中,行了半晌,瞧着四周只觉得越来越熟悉,忽然忆起这便是自己曾经狩猎的地方。“此去一别已近八载,旧地依然如故,希望部族也一切安好……”夏起来不及过多感叹,循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急速前行,只盼能够早些见到部族,却是无暇回味家乡旧景。
一路疾行,穿越山林,望见远处的河流夏起心中一松,道:“再走一二十里的路程就该到了,还得在快一些!”说罢,夏起运起法力,足底宛若生风飞也似的窜了出去,不消片刻的功夫已赶完了这一二十里的路程。遥遥望见远处栅栏高台,屋舍院落,却瞧不见此时应当迎风飘扬的部族旗帜,夏起心中一沉,待的他走的近了,只见方才所见的栅栏高台此刻破烂不堪,屋舍院落一片倒塌败落的废墟之像,而更令人心悸的是那满地无人管问的尸骸残肢此刻几近风化。
“啊……不!”夏起突然痛苦长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道:“这和我记忆中的上真部根本不一样!这地上的尸骸我也不认识!这不是真的!”语罢,夏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窜入至部落深处。夏起于一高坛处停下,此地看去似是这个部族的祭坛,然后便瞧见夏起四处寻视着,忽然见从地上捡起一块破布,看见此布夏起突然愣住,只见那布上的画面已看不太清,但却绣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此刻虽有褪色,更有残缺,但却依稀可以认出那二字便是“上真”!
“是谁!究竟是何者所为?”夏起双眼圆睁,怒视四方,激动之下,竟用力过度将手中的破布抓碎!良久,夏起才闭目仰首,从上看去,只见他的睫毛在不断颤动,眼角竟有些湿润,原来他是为了不让泪水落下。曾经他对这个部族奉献了一切,然而因为一次他无法控制的意外,部族要将他处死,他心有不甘更有一丝怨恨和无奈,所以他逃了出去。从此之后,他发誓他要强大,他要证明,如今看去,他好似做到了那么一点,他已通了修行,有了法力。而强者又怎能懦弱的流泪?如果连哭泣都不能阻止,他还靠什么去实现志向?又靠什么去报仇?
“是谁?”夏起突然出声说道,然后转头寻视,目光忽然停在一屋舍处,手提黑枪便一脸警惕走了过去。“不要过来!你是人是鬼?不要过来……啊!”瞧见夏起走的近了,那屋中忽然传出一道惊恐的声音,夏起闻声,想也不想,一脚便踹开了屋门,厉声道:“什么东西竟敢在此作祟?”
踢破门窗,夏起立于门前,只见一白衣女子此刻跌倒在门前,一副吃痛的样子,想来定是他方才用力过猛踹倒的。
第二十四章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