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娘，难道你一直没发现，那个男人早就来找你了。“
“少说谎了！”柳秀娘明显没相信少女的话。
“我说没说谎，你自己看清楚！”少女突然换上命令的口吻，言行举止中不知不觉多了些让人难以拒绝的威严，“静下心来好好看清楚，好好看看你的周围！”
被她突然释放出来的气势压制，柳秀娘没有言语，只是将信将疑地环顾四周。当她的视线触及到门口时，连躺在床上的朔夜都能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不可抑制的颤抖，接着就是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尖叫，那架势，就像是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至爱之人看到一般。
从门口慢慢飘进来一个影子，虽然已经到了近乎透明的地步，但还是能依稀看出他面目的轮廓，和刚刚柳秀娘变幻出来的面容极为相似。
再看柳秀娘，她已经瘫软在地，勉强用手臂撑着上半身子，脸上的表情不知是震惊还是绝望。影子慢慢飘到她面前。
“秀娘，对不起，我来晚了。”
柳秀娘的眼泪突然就像断了弦的珠子，止不住地掉落，她也顾不上擦，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明朗，真的是你？”
“是我。”顾明朗点点头，“秀娘，真的是我。可惜我现在已经没法抱你了。”
闻言，柳秀娘露出不知该说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顾明朗继续说道：“我没有负你，我的心里真的一直都只有你。那天回去后，我就和父亲说了我们的事，没想到父亲大发雷霆，说我们顾家不会让一个打渔的做儿媳妇，还把我打得半死。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起来，这才知道，我的父亲已经帮我和知府大人提亲了。”
“我和父亲反抗了好久，都没用，想要偷偷跑出来，又被抓了回去。就这样一直郁郁寡欢着，后来淋了一场大雨，就得了风寒，没过几天就死了。”
“死后我还是很惦记你，于是就跑到你的住处想看看你。却没想到。”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顾明朗的语气突然悲伤起来，似乎知晓了他要说的事情，柳秀娘也露出悲伤的神色，“却没想到，正看到那个恶霸从你房间出来。看到你躲在被窝里哭泣的样子，我真的真的好难受。活着的时候，我不能守护你，连死了，想要抱着你安慰你的力量，我都没有。。”
“后来你投湖自尽，我原想着这样也好，两人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今生做不成夫妻，那就等来生吧。”顾明朗苍白的笑容中多了无奈，“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又被那老柳树精给骗了，吸取人的精气。秀娘，你这是何苦？明明你只要回头就能看到我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头？”
柳秀娘脸都白了：“这么说，这些年我做的，你都看到了？”
顾明朗神色痛苦，抿紧嘴唇，艰难地点点头。
“啊啊啊啊！”柳秀娘突然发疯似的尖叫起来，一个劲儿地躲闪着顾明朗的影子，“你走啊！我不要你看见这么脏的我！走啊！”
“要走一起走！”顾明朗语气坚定，“我们一起去经受业火的历练！秀娘，我们已经错过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等你看到我了，我绝对不会自己走！”
“为什么？”柳秀娘呆呆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喃喃道，“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早就配不上了。”
“没什么配不配的上的！”顾明朗走到她面前，坚定道，“我喜欢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只喜欢你。秀娘，这辈子我们错过了，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明朗。”
“秀娘。”
“咳咳。”就在两人差点抱头痛哭的时候，某人很不识时务地打破了这个感人的场景。不用多说，是被迫躺在床上的朔夜。也是，被迫一晚上都是一个姿势，除了脑袋能稍微动点，就算是躺着，也是累了。想当然，他遭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某少女的一记白眼。
不过，拜他所赐，顾明朗两人也终于记起这屋里还有两人，真正的两个人类哟。
顾明朗转过身，对着少女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多谢姑娘大恩，让我和秀娘能重逢。还请姑娘告知芳名，来世，顾某必衔草结环，以报今日之恩。”
少女不在意地摆摆手：“大恩不言谢。再说等你们转世了，能不能记得还悬着呢。倒是你们，还是赶快去
第03章 可恨之人，可怜之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