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她见过。
京兆府尹陆大人的小儿子,陆览。
陆览与楚鹤川关系匪浅,算是一同长大的兄弟,她与陆览并不相熟,只有几面之缘。
年少时她体弱多病,极少外出,少有的几次出门,也都裹得严严实实,帏帽遮脸。
不出意外的话,陆览并不知道她的长相。
“你是何人?”
宋妙元心思微转,佯装不认得他。
“陆览,楚鹤川的朋友。”他少见地没有自夸,走上前细看了她一眼。
像。
越看便越像那副丹青上的美人儿。
他还以为楚鹤川那小子是个情种,被宋家小姐拒婚了都念念不忘,还要买下宋宅聊以慰藉。
没想到他早有其他心上人了,还一直藏在府上。
有趣。
“这几日你伤势可好些了?”
陆览思忖半晌,才想起来正经事。
“这是金疮散,姜大夫新配的药,说是涂上能消痛去痕,特地让我送来。”
宋妙元打量了一会儿,将那药瓶接了过来,“多谢。”
“你是侯府里的丫鬟?”陆览忍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早在那日她重伤被送来此地时,他就好奇她的身份了。
看似丫鬟模样,可总觉得她又不像丫鬟。
宋妙元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通房两个字,实在难以启齿。
“你一个女子,为何会伤的这么重呢?”陆览心里有话憋不住,一股脑儿全要问出来。
这更难回答了。
来龙去脉,实在复杂。
她垂眸想了一会儿,也没回答。
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陆览清清嗓子,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你不便说就算了。”
“不过,这宅邸里只你一人,你可别到处乱跑,尤其夜里,小心有脏东西。”
声音一低,听得宋妙元头皮发麻。
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哪里有过什么脏东西。
“你可能有所不知,这家人半年前被查出通敌叛国,凡与之沾亲带故的全都下了大狱。”
“我听说,有几个忠仆护主,撞刀而死。”
“就埋在这里。”
陆览指了指脚下,宋妙元心头轻颤,看过去的同时红了眼眶。
“我我不是有意吓你啊。”他就是爱说话而已。
陆览话不停,宋妙元也听不进去,两人僵持了片刻,总算结束了这尴尬的氛围。
人走后,宋妙元强撑着在宋宅走了一圈,心情越来越低落。
待她回到房中,已经临近深夜了。
闺阁房中,目光扫转,漫无目的移动着,屋子里的东西几乎已经搬空,只剩下一个空壳。
她呆坐窗前,思绪飞远,片刻之后,她蓦然站了起来。
移步床尾,她跪在地上敲了敲地砖,“咚咚”的闷响声入耳,她心下一喜,徒手将那块地砖掀了开。
半米深的穴露出,里面放置着一个檀木盒子。
果然没丢。
她俯身,顾不上后背撕裂的疼,将那盒子掀开,银箭映射烛光照亮她的眼,她怔了一瞬,捂住了嘴。
都在。
当年爹爹亲手做好送给她的暗器,早早被她珍藏起来,放在这床榻之下。
宋家变故,连宅邸都被转手卖出,她以为这些物件儿也会被挖出卖掉,没想到
还好都在。
她跪坐在地,抚过袖箭,无影针,飞镖,暗弩,触感温凉,好似从未被她舍弃过。
一样样拿起,再一个个放下。
直到她的手触碰到线团一样的东西,她取过烛台往前凑了凑,看到了躺在暗器堆儿里的紫色荷包。
这是她及笄那年,绣给楚鹤川的荷包。
女子一旦及笄,便要谈婚论嫁,当年她心系楚鹤川,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打算绣了这荷包做定情信物。
可她根本不会
第十九章 帮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