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璋低头轻笑,谢珏冷冷看他一眼,刚要说话,小侯爷撩火就跑,片刻间不见踪影,谢璋笑着摇摇头,“独孤靖人在京都,你小心些.”
“好!”谢珏应了,他刚回到自己的院落,一道微风朝他袭来,谢珏略一偏头,两指夹住偷袭而来的青杏。
谢珏抬头看去,方楚宁慵懒随意地侧躺在他的屋顶上,单手拎着酒壶,微仰着头,烈酒过喉,有少许落在修长的脖颈上。
一柄长剑横在屋檐,背后是一轮圆月。
潇洒又不羁,人人都说他比小侯爷更适合当风流浪子,谢珏想,方楚宁的浪子只不过是浮于表面,他是生于一等君侯世家的大公子。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寒霜十四州,谁羡当时万户侯。
他吹了声口哨,“听风,来赏月.”
屋顶上,谢珏和他共饮一壶,二公子面白如霜,喝了酒眉目飘上微粉,方楚宁没骨头地躺着,双手枕在脑后。
月朗星疏,夜色如水。
“你怎么天天忙得不见人”方楚宁语气还有点抱怨,“说好的一起去庄子住几日呢”“和谈.”
谢珏淡淡说,侧头看他一眼,“何事心烦”“我娘天天办赏花宴,要给我定亲.”
方楚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都死了三任未婚妻,命中克妻啊.”
谢珏淡淡说,“鬼神怪论,无稽之谈.”
“我一个没见过,还能全克死,哪天找到真爱,她不得万箭穿心.”
方楚宁嗤笑了声,就这么巧,和他订婚的一个没活成。
“起来!”谢珏冷声说,“陪我走走.”
方楚宁眼光一亮,随手拿起长剑,随谢珏一起夜游。
谢珏不爱夜游,却愿意陪方楚宁夜夜漫游,他也不爱喝酒,却会和方楚宁共饮一壶,方楚宁在里舍买了两壶酒,单手拎着一壶,一壶挂在二公子腰间。
谢珏一身白色锦缎长袍,腰挂玉佩,再挂着乌黑的酒壶,显得不伦不类,却没拦着方楚宁。
谢珏和方楚宁同年同月出生,生辰仅差三日,幼年时常一起过生辰。
两人一起在国子监读书,同一恩师授课,一起读书,一起骑射,一静一动。
谢珏不爱和旁人往来,方楚宁几乎围着谢珏转。
带谢珏交友,游玩,谢珏的幼年,童年,少年都有方楚宁的陪伴。
谢珏从小冷淡,沉默寡言,为数不多的几次盛怒,都是被方楚宁招惹的。
十多年前,宁州战事没那么吃紧,镇北侯就很喜欢把方楚宁接到府中小住,然后看他的二儿子被方楚宁气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
方楚宁定过三次婚,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因建明帝曾透露过想要方楚宁和华珍公主联姻。
方大帅不愿意牵扯到皇权斗争中,方谢两府被有心之人挑拨,早早给儿子定了亲,谁知道三任未婚妻都不长命。
“侯爷和夫人催你定亲吗”“不曾.”
“为何”“不敢!”方楚宁大笑,事实上二公子面冷心狠,除了谢珣,全家都怕他。
谢珣不怕,纯粹是他皮糙肉厚,不怕折腾。
方楚宁内穿红色春衫长袍,外罩玄衣,玉带束腰,一手持剑,一手执壶,酒香满溢,倏然心生好奇,“听风,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谢珏从未想过将来会娶什么女子,因方楚宁想知道,谢珏认真思考后说,“安静的.”
方楚宁大笑说,“你不爱说话,再娶一个哑巴,相顾无言,日子有什么乐趣”他们都到了要娶亲的年龄,方楚宁要议亲,谢珏也要议亲,北蛮和谈后,宁州若无战事,方楚宁就要随调江南,他情不自禁提了一个痴心妄想的请求。
“听风,你和我一起驻守江南吧.”
“好!”“真的”方楚宁大喜,倏然拽着他的手臂,不知是因喜出望外,还是酒气上涌,眼底蒙上一片水润,“你愿意去江南”镇北侯府几代人血战黄沙,驻守宁州,是燕阳拦住北蛮的一道防线,只要姓谢,他和宁州就有无法分离的宿命。
方楚宁想过,和谈后,他去江南,谢珏去宁州,一南一北,怕是一年见不上几面。
“大哥婚后会驻守宁州.”
谢珏看着他激动的脸,语气淡然,“我随你去江南.”
谢珏想到那封江南来的战报,桑南和北蛮是否有联系,怎么联系,始终要查明白,宁州边境防线被独孤靖冲破,始终是他心里的一道阴影。
迟早有一天,燕阳和桑南会有一场恶战,他爹的愿望是击退北蛮,收复桑南。
他早点驻防江南也可以。
“说定了,不许骗我.”
谢珏点头,“好!”“有人一直在跟我们.”
方楚宁眯起眼睛,仰头喝了半壶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
谢珏问,“想动手”“多半冲你来的,我能放过他们”方楚宁眨眨眼,狐狸似的眼眸里掠过一抹戏谑,“走,给他们选个风水宝地.”
城北废墟旁,空旷无垠,脚步声惊起雅雀远飞,平添几分诡异幽冷。
五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废墟旁,挡住方楚宁和谢珏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