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能做的只是这些了。”看着一群喝过还算粘稠的米粥之后一脸满足的难民,邵北叹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路过的城门左右,已经支起了十几口大锅,锅里热气腾腾,散发着阵阵的米香。
这是邵北第二次来难民营了。上次回去之后,感慨良多的邵北,会同肖白图、张承业与王谢堂,联名打了个报告,随船送到了香港。一天后,海权号方面回复:尽力而为,量力而行。
然后邵北与肖白图俩人足足精打细算地研究了两天,刨去中南基地的运营成本,给雇员的薪金,下一季度的预算乃至下次停泊广州的费用等等,从而将救援金的数额制定了出来——将近七万两。按照广州城现在的米价,这些银子足够城外的难民维持到开春。
只是负责此事的王谢堂很没有底气。一脸愁容的说:“这些天,风闻广州有个王大善人施粥、义诊,附近各地的难民,正一窝蜂地往广州赶。而且现在的米价一天一变。昨天可能还是二两一钱一石,今天就变成二两三钱。两厢叠加起来,别说到开春了,这点银子估计两个月就得用光。”
邵北身子顿了一下,而后默然地加快了脚步,越走越快。
“诶?邵北你倒是回个话啊?”
“别问他了,他的意思很明显。”肖白图拍了下王谢堂,苦笑着说:“不管是虚伪的善心也好,假惺惺的忧国忧民也罢,我们尽力了。起码这七万两银子花出去,日后回想起来,心里头也不会觉着愧疚……而且,恐怕不用两个月,我们就会回来。”
听了肖白图的话,老实人王谢堂明悟了,转而一门心思地用半吊子的中医水平,认认真真地给排着队的病号诊治起来。他根本没瞧见肖白图脸上隐隐苦涩……事情哪会这么简单?
虽然几个人打了联名报告,并且征求了所有在明穿越众的意见,而且此前决策组已经授权了海权号便宜行事的权力。但凡事涉及到钱,总会引出一连串的麻烦。就比如一部分年轻人,心里头想的是“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出钱援助明朝难民?凭什么?
可以预见的事,这事儿回到中南基地,肯定会引起一股风波。搞不好,他们几个人还会被扣上擅自挪用公款的罪名。
肖白图叹息了一声,快步追上邵北,沉吟一下,宽慰说:“放心,这事儿是我跟你一起决定的,出了问题我跟你一起担着。而且有老吴这个明白人看着,那帮小子闹腾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个我倒不担心,大不了从我以后的分红里扣。”邵北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继而说:“可能这几天看够了惨剧,悲观之下有些宿命论了……我一直在想着,我们为什么会穿越了?”
“诶?邵北,你这可有点形而上学了。”
“就算是吧。其实这个念头从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个年代之后,就一直在脑子里萦绕。我一直以为,也许我可以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找寻到已经失去了许多年的另一半,现在我发现错了……”
肖白图瞪大了双眼,惊讶地说:“邵北,你不会是想拯救地球吧?”
“少扯淡!”邵北狠狠白了肖白图一眼:“我可没那么高觉悟,也没把裤衩穿外头的习惯。我只是想让同宗同源的百姓,有口饭吃,有个房子住,闲暇下来喝得起二两烧酒,悠闲地对着夕阳傻笑。”
“你这个梦想有些……嘶,我怎么感觉有点世界大同的味道?”
邵北乐了,随即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梦想吗?人嘛,总要有点梦想的。”
“是,人因梦想而伟大嘛。这话好像是吴宗宪说的?”
“……”
俩人说说笑笑,转眼到了城门口。临进城之前,邵北终于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眼。正午的阳光下,连片的难民营炊烟袅袅,无数的难民排着队领着香甜的米粥,略显嘈杂混乱中,总算有了些人气。量力而为,做了永远比坐视要好。
有了难民这个重要的劳工来源,那艘福船几乎两天一个来回,满载着劳工往返于香港与广州之间。到了第五天头上,海权号方面来了消息:滚装舱满了,再往回运就只能往甲板上安置了。
“满了?”
邵北与肖白图略一盘算,可不是嘛!加上从澳门拐回来的那些日本人,运回去的劳工已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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