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浑浑噩噩中昏迷了很久，久得像是经过了漫长的一生，从儿时在田野间疯跑到大学毕业后逐一勘破案件，发生过的事情就像一帧一帧被定格的画面，环绕着他的身周，不断回旋播放。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三十好几的大男人，看见那些过往的片段，竟然仍会止不住地悲伤，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心志也尤其脆弱吧。
睁开眼的时候，他定定盯着天花板发呆，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连脸颊两侧的泪水悄然布满了整张脸，浸透了枕头，也浑不知觉，只是发呆，但就是想不起有什么被忘记了。
“啊呀，你醒了！”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蓦然回神，站在他床边一身中年妇女打扮的女人恰好与他几乎脸贴着脸。
“吓！”
从来没有想过死里逃生后的第一感觉会是如此之差，虽然知道立刻推开别人并不是什么礼貌的事，可他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个正常男人遇到这种情形都会毫不犹豫推开对方。
“你，你是谁！”他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亲密接触中缓过劲来，那位中年妇女却并不因他的无礼而生气，反而喜形于色地高声叫道：“太好了，太好了，小姐，他好像复原得还不错。”
这时，他才看到门口一人抱臂而立，一头乌黑齐耳的短发，穿着浅灰色的长袖t恤和浅咖色休闲裤，乍一看是个十分平凡的女孩子，如果不是看到了她那张带点嘲弄意味的清秀脸庞，他昏昏沉沉的脑袋绝不会一下子清醒过来！
“白颜？”他无意识地叫出她的名字。
中年妇人在旁边摇了摇头，不紧不慢教导他说：“小伙子，我家小姐怎么说也是你救命恩人，直呼其名也忒没有礼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颜在这里，他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懒懒拉起枕头靠坐着，不去回答中年妇人，也不跟白颜打招呼，只是斜眼觑着她，等着她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
白颜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向中年妇人轻轻点了一下头，说：“萧大娘，你先去休息吧，忙了几天你也累了。”
萧大娘向床上的方向撇了一下嘴，肚子里的不满终究没有吐尽，只是小声嘀咕着：“我哪有小姐你累，这几天在外奔波的又不是我……”一边说一边走出了房间。
他还是没有说话，白颜已经走到床边来坐下：“怎么样，还好吧。”
她的话音里听不出关心，反倒让陆回安觉得口气里有些揶揄，看那个萧大娘确实离开后，他才带点怒意说：“死不了。”
白颜噗嗤一笑：“不，准确的来说，你已经死了。”
“到底有什么你那么好笑，就算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这样一本正经跟一个死人说话，该笑的人也是我吧！”陆回安终于忍无可忍。
白颜这次没有马上回他，笑着从床头柜子上抽出一片湿巾递给他：“喏，大男人，挂了两条那么难看的泪痕是要给谁看啊！”
陆回安这才惊觉自己两侧脸颊确实黏黏糊糊的，很明显是眼泪流过的痕迹，可是，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居然当面揭穿一个大男人的难堪！陆回安越想越火，根本不去接她递来的湿巾，或者这么说吧，他现在要不是装得很生气，就脸上挂着这两道泪迹，已经足够他无地自容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白颜微笑着摇摇头，伸过手帮他擦起脸来，他看着白颜侧脸好看的弧度怔了一下，没有拒绝，只有沉默。
“孔老夫子说，男人三十而立，你不过刚刚迈入而立之年，到底何事如此悲伤，泪湿巾而不自知？”白颜轻声细语地喃喃道，她擦拭的动作很慢很柔，这一刻，实在很难把她那一对纤纤玉手和之前的恶魔杀人手法联想到一起。
陆回安此时的气氛，舒适得陆回安连喘息也舍不得稍重，只怕破坏了那宁静之中悄悄泛起的柔情，白颜却好像完全没有感知到他的心意，擦好后就把湿巾随手往脚边的垃圾桶里一扔，接着之前与他的对话继续道：“你还记得你被挖了心的事么？”
陆回安这时猛地回醒，对了，这次醒来总感觉丢了什么，原来是……他伸手摸向自己胸口左边的位置，那里现在完好无损，想想也是，要是没有心脏，自己现在又怎么还能坐
第11章 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