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研究生同学周末在省城举办婚礼,我抽空从泉城返回省城赴宴。参加完婚礼后,我给昔日一同去志化集团面试、最终却没有如愿被录取的同窗王小黑打了电话,约好去他的住所闲聊。
王小黑毕业后这三年称得上是窘迫:他先是在随我一同面试志化集团时,错失了被选中的机会,此后的求职又陆陆续续地接连被拒,最后勉强在一家民营的小公司落脚,待遇也不是很高。
我去的时候,王小黑刚刚辞了工作,在学校附近的地方租了间房子,准备博士入学考试。他的住所窄小而杂乱,厨房里堆满了挂面、大葱和面酱。
我皱着眉头,问道:“你整天就吃这个?”
他笑笑,说:“简单方便。”
我问道:“这都毕业三年多了,你怎么反过头来想起要念博士了?”
他无奈地说:“出社会这三年,我也没找到什么施展的地方,感觉自己也不是混社会的材料,还是回学校安安心心地做学问吧!”
我笑着说:“大哥,你也太天真了吧?现在的高校有几个人是靠做学问来升职加薪的?不都和社会同步了吗?有关系才会有发展,这是社会的普遍现实啊!”
他沉默着不置可否。
我问他:“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慌张地说:“时间挺紧的。我天天看书,还觉得时间不够用呢!”
我叹口气,说:“我问的是,你的人情往来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光复习有什么用?和导师沟通过了吗?博士毕业以后的就业问题呢?”
他无助地说:“我读硕士时候的导师正好也是博导,我就准备念他的博士了,按说关系还可以,他也没有明确拒绝我,只说今年预定考博的人数很多,我未必一定会考上。”
我接着问道:“那你博士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呢?现在念博士没有傻乎乎地一心做学问的,那些人在考博之初就走后门把关系捋顺了,一毕业就顺利就业,不然,谁遭那个罪,空耗几年的光阴?”
王小黑说:“这个我就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先念完再想下一步的事情吧!”
我连连摇头,说:“你这个路子不对啊!光埋头准备,不给导师打点打点,这哪行?”
王小黑摊了摊手,说:“我哥哥得了慢性肾炎,家里正需要钱治疗,根本拿不出钱来!”
我叹了口气,说起自己在志化集团的境遇。王小黑张大了嘴巴,连说:“黑,真黑!幸亏当年老子没有被志化集团录取,否则,现在和你一样,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我苦笑着捶了他一拳,说:“你自己混得都不怎么样,还有心思落井下石?”
从王小黑那里出来后,我又去学校独自逛了一会儿。这次回来的感觉和上次大不一样了。学校对我已经很陌生,那些温馨美好的校园生活尽管仍时不时地蹿进我的脑海,撩拨我的心弦,但我明显已经少了几分留恋,多了许多现实的解读。其实学校的人际关系一直不简单,不过是我们昔年单纯幼稚,所以觉得它很美好。如今,我们都已步入社会,天天在尔虞我诈中摸爬滚打,即使现在身处校园,内心也不再单纯和宁静。当真是见心见性,我心中充满了龌龊,眼里面的校园再也不复当年的美好。
迎面一个熟人对我微笑,我仔细一看,是当年和我一届的学生会主席。他体型明显有些发福,精神状态倒依然是意气风发。我和他闲聊了一会儿,得知他已经在一家国内的大型钢铁企业升任了办公室主任。尽管专业不对口,但这仍阻挡不住他步步高升的步伐,他当年在学校察言观色、虚与委蛇的特长如今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我微笑着连连称赞他,心里面却不免有些失落。人家在学校是众人之上的学生会主席,工作后仍然混得不差,尽管我明知道所有的少年得志背后必然有或关系牵连或利益输送隐喻其中。
也许,我以前真的只是自恃过高,所有自身的缺点在社会的显微镜下被映照得淋漓尽致。
我昔年的研究生同学孙大伟在学校内的宿舍暂住,我便顺路去看看。他毕业后去了省财政厅,至今没有混到公务员的正式编制。
就着下午的阳光,靠在研究生学生宿舍的床边,我满以为将和他开启一段缅怀旧日美好时光的怀旧话题,孙大伟的蜕
第二十一章 时不我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