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最后护下四九的男人竟然会是平日里素以暴虐著称的渚夜岩,甚至连近在身边的渚夜灌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推飞,一连倒退十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影。
“岩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渚夜灌是渚家负责选拔教习的首席长老,自然不惧这位专横独行的大长老,但也不想无故撕破脸皮,闹得两人心情不快。
“渚家侍童虽位卑言轻,可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何况渚家大院内都是我渚家的人,高低贵贱这种偏见更不该出现在我们这等权势长老的身上。”渚夜岩护在四九的身前,神色平静地说来,“渚家的同胞只有自然老去之说,从无手足相残的道理。”
渚夜岩确实是渚家出了名的残暴不仁,但是他从来不会滥用私刑,或者滥杀无辜,他的暴行更多是体现在他对每个人的要求严厉上,在他手下的侍童稍有不正之风,这位渚家大长老就会将他的雷霆之怒全权压下,保证让在他手下走出的侍童无可挑剔,至少在人前从来不是个怂货,或者居风不正。
若论渚家家规,十个渚夜灌也不如一个渚夜岩,所以他现在不敢接话,也不愿露怯,恨恨地扭头不说话,倒是主管渚家护卫的选拔长老见机行事,及时地站出来,“大事要紧,两位都先消消火,别伤了我渚家的和气,以免让我们抓住机会,请来祖宗法子。”
千年来,渚家在这片净土屹立不倒,从未因内部矛盾而心生龌龊,就是因为他们秉持渚家众人一家亲的信念,往往有弟兄间起了矛盾,都当天挑明当天解决。
若是一方有恃无恐,执意闹事,不依不饶,渚家也是直接了当地将此人驱逐出境,赶到后山的妖兽禁地,任他自生自灭。
这个处理法子,对渚家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所以,这句话都谁都不算轻,谁也不敢公然无视。哪怕是教习首席长老和大长老,也都不会明目张胆地挑衅这条祖宗法子。
“四九,传家主的话,请众位长老进来。”本该由堂上教习传的话,却在此时由渚正清这位少主代为阐述,其中缘由一听就懂。
渚夜岩看了眼四九,大有深意地说到,“此事过后,若你还能活下来,来我侍堂听讲。”
四九闻声,喜忧参半,欲言又止。
渚夜岩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转身走进堂内,其他长老紧随其后。
正入堂内,扑面而来的仍然是那份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只是少了点武夫气机的点缀。
渚夜岩站在最前方,首当其冲对上这股气息,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反而是如释重负,深深地吐了口闷气。
堂内仅存的教习站在渚夜绪的边上,大有手足无措的既视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渚夜灌看到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头暗暗骂道,“你个不成气候的东西,亏我当初力排众议,从那么多人当中选了你坐此堂教习。如今这么多的长老在此,不懂借机抖落下本事,在家主面前耍耍威风也就算了,怎地连头也不敢抬,真是丢尽了我这个教习长老的脸面,难不成还真要我豁了老脸给你提个醒?”
可怜这位教习从头至尾都没说一句话,唯恐惹怒这一位位夜字辈的长老,却没想到到头来没有惹怒众人,反而让自家首席长老怀恨在心,日后寻机会找他麻烦,当真是祸从天降,防不胜防。
“诸位长老,我本不该现身于此,奈何是我和正楚教习率先发现家主的变故,所以我两不得不留在他的身边,以防不测。”渚正清放低姿态,言之有理地打破了寂静的大堂,让众多长老第一次听到他在大堂上的说词。
其实,放眼这间高大而又宽阔的大堂,渚正清的分量确实很低,而且也最让人觉得尴尬。因为他的身份极其微妙,未曾崭露头角,就莫名其妙地被早早指名道姓,当他及冠之年,若有意愿执掌渚家家主之位的时候,现任渚家家主渚夜绪必须退位让贤,连带着夜字辈的渚家长老都得提前让位给正字辈的后生。
试想,正值壮年的渚家夜字辈长老又岂会心甘情愿地退位,又怎会好生待见这位名义上的未来家主?
所幸,渚正清自打懂事,闭门不出,埋头修炼,从未和渚家长老们见过面,免得双方各自难堪。直到这一次偶然的机会,双方终于在正堂之上见了面
第68章 堂上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