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前219年,始皇使尉屠睢发卒五十万为五军;
一军塞镡城之领一军守九嶷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守南野之界,一军结余干之水。
三年不解甲驰弩。使监禄无以转饷,又以卒凿渠而通粮道,以与越人战。
杀西瓯君译吁宋,而越人皆入丛博中,与禽兽处,莫肯为秦虏。
相置桀骏以为将,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杀尉屠睢,伏尸流血流十万……’
故事的大概便是这样。然而真实的战争,又是何等惨烈?是连扶苏与蒙毅都不敢想象的。
屠睢其人虽张狂,但跟随名将王翦,大大小小也历过了无数场战事,若说他一点皮毛都没学得,是不可能的。
然而,屠睢领兵卒五十万,对战百越不足五万的人马,却折损了大半,最终还丢了性命。
是他轻敌吗?
或许是。出征之前,赵佗曾忧心百越瓯人不乏能战的勇士猛将,屠睢不以为意反讥笑赵佗胆小怂包。
但再如何轻敌,也不至于被打到这般田地。强秦的兵士,无不是骁勇善战之辈,在考虑到北方兵卒或许适应不了南方气候的情况下,五十万的队伍中,有一半皆是征服楚地后收编的楚人。
秦将驭军的手段,是不可能让楚人在军队里做小动作的,更遑论这是战争,即便有二心,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更何况,战国时期,历任楚王就曾发动过无数次战争,想要征服百越之地。成效可说甚微。
有被征服的,但更多的百越人,凭借着烟瘴密林逃遁山中,宁死不降。
双方也可说是世代有着争斗的,所以楚卒反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只能说明一点,百越人是真的悍不畏死。
这种傲气在秦攻百越的战争中。也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彼时,南方恶战僵持不下,北方的蒙恬驻守上郡日夜加修长城。匈奴这个野蛮狡诈的游牧民族,虽被大秦战神蒙恬武力驱逐。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何时又会骑在马背上呼啸杀来。
“兄长驻守于上郡,为了这道咸阳最强大的防线。十余年不曾未家…”
说起往事,蒙毅不禁有种潸然泪下的触动。不仅是他,扶苏又何尝不在心底唏嘘呢。上郡,上郡,家国的边防疆土亦是他埋身之处啊!
长舒一气,便不再与心底千年的伤疤作斗争了。任由它隐隐作痛去罢!
“当年父亲起意攻打南越时,我曾誎劝但却阻挠不了。最终战事还是发生了。只是至今我亦想不明白,为何父亲执意且急切地发动对南越的战事?蒙毅,此事你可知道多少?”扶苏提出一个自己曾想过的问题。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始皇父亲、咸阳宫、大秦朝…
种种都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若不是桑夏突然拿着两个镌刻着雒越文的老物件,谁又会想起那场耗时多年,堪称秦军最艰难的战役呢?
扶苏经历了两千多年时间的洗礼,有些事铭刻于心永难忘却,而有些事则差不多都被时间磨去了痕迹。
蒙毅不同,阴差当了一千多年,这段记忆相当于一个熟练工,对于自己平时流水线工作的本能反应,人世游历也不过二十年,遇到的事情接、收到的信息,还不足以磨去他对秦宫往事的回忆。
“陛下当时之所以急于攻打百越有多个原由。父亲与王翦将军灭楚之后,有传言说楚王幺子被送至西瓯之地。
斩草需除根,楚人有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陛下又怎么可能放任自流呢?齐赵等国君可得优待不代表楚子南蛮亦可得。说到底都是他们自找的。”
蒙毅说着,扶苏理解地点头。时代再如何变化,这些勾成时代变化的进程是必不可少的。
若没了始皇父亲的一统诸国,又哪来的帝国系统呢?分邦制走到头了,终归得有人站出来成为那个睥睨天下之人。
基于对人类社会的发展推动上来说,父亲始终是伟大的千古一帝。桑夏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眼底流转着茫然又好奇的神色,还有一些微的不解与愠意。
此时也没人注意到她的神情,扶苏沉浸在蒙毅的诉说中,事实上父亲与蒙毅的相处时间是多过自己的。
所以,蒙毅比他更了解始皇父亲,
第四百零三章 百越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