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文只觉手臂一阵巨痛,然后背上的四处要穴全部被封,一时气血滞郁,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他背后的驾车老头呵呵笑道:“这孽畜,价钱肯定不能少了,到处撂蹄子,性子可真够烈的。”
鬼面人道:“杨恒的儿子,自然是要贵一些的。”
马车上的老妇人道:“一路上关隘哨卡这么多,这匹牲口性子又烈,如若出了些差错,该要怎么办啊。”
鬼面人默然不语。
“嘿,问你呢,戴鬼面具的?一直以来,我们连你的脸都没有看过,凭什么要为你办事呢?”老妇人开始唠唠叨叨地说道。
鬼面人嗤笑道:“你跟我又不是要相亲,为什么要看脸?”
驾车老头道:“老太婆,我们还是回去吧,人家都没什么诚意,更可况去益州府,山长水远,兵荒马乱的,一个不小心,碰上官府的人怎么办?这个牲口又要怎么料理啊?”
鬼面人冷笑道:“这个好办,剁了喂狗便是了,保证官府也拿不到证据。”
老妇人拊掌道:“好,好,此法甚好。”
驾车老头也道:“好,那就这么办吧。”说完,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朝杨令文走去,仿佛要去给杨令文放血似的。
杨令文穴道受制,筋骨酥麻,口不能言,见老头要来杀他,急得头上冒汗,双眼滴溜溜地转,却是无可奈何。
鬼面人也不阻止驾车老头,只是阴恻恻地道:“杀吧,杀吧,胡家铺子落日胡同第三个门宅,只怕也有一个傻小子要落此下场咯。”
驾车老头闻言,原本一直淡定的神色大变,他嘶声道:“你敢动我的儿子!我就杀了你。”
鬼面人嗤笑道:“就凭你们两个,你们配吗?”
老头和老妇人闻言,身体因为激动和愤怒不停地颤抖,但偏偏这个鬼面人说的又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所以只能站在山道上,浑身就象被皮筋绑住似的,一动不能动。
良久,老妇人狼婆才道:“好吧,算你狠,我们送他去。只是要怎样才能跟剑南道统军韩擒虎联络上,你给个说法?”
鬼面人语气冷漠地道:“那是你们的事情了,我杀人是从来只杀不埋的,更何况运送这只牲口,我还倒贴了你们水陆运费呢。你们两个拐卖人口那么久,这些联络买家的事情,还要我来教你们吗?”
驾车老头人屠叹道:“也罢,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呢?”
“最好就不要出意外了,如若真的出了意外,你们的傻儿子只怕也会被我卖到南洋去做奴隶了,听说那里的奴隶过得比牲口都还不如。”鬼面人语气如寒霜般地冷。
人屠和狼婆不再说话,因为他们知道多说也无益。他们从地上捡起杨令文,象扔一口破麻袋似的扔上他们的马车,驾车扬长而去。
鬼面人看着马车离开视线之外,喃喃地道:“杨恒,你万万想不到吧,我会把你的宝贝儿子交给两个人贩子。”
他说完,看见杨令文方才所乘马车还在路边,便随手一挥,罡气如洪,喷薄而出,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两匹马加一辆车被他的劲气震得凌空飞出去,然后在空中碎在一块块落入道旁的深壑中。
鬼面人身形一闪,人已经从山道中消失,独留下一条寂寂的古道,仿佛从未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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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煌城效,隐龙山庄。
月在当空,其华如雪,风里透着一阵阵花的香气,正是一天里最美好的时段。
郑阳王这座别苑已经在烨煌城存在很长时间了,除了他自己外,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就是这座别苑的主人,甚至连郑冰容也不知道。
他在这幢别苑中的一座水榭中,看着荷塘中倒映的明月,呆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一动不动,仿佛与静静的月光都融为了一体。
他弱冠之年便在朝中为官了,宦海浮沉数十载,有悲有喜,有高有低,十多年前的那一场情伤,让他身心都仿佛被抽空了。
他无力再在官场上虚与委蛇,便称病致仕,令无数人扼腕叹息,因为当时他的仕途一片光明,入阁为相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官场跟人生一样,中断后再想重来,都是一种极为痛苦的经历,仿佛重生一样
第八十六章拐卖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