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当夜,叶裔勋一行人把启涏从赌局赎回来,他拖住启涏回厅大张挞伐,直把他按趴在长椅困住,自拿起大棒照着启涏屁股盖了三四十下,当即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启涏被打的鬼哭狼嚎,嚷嚷着叶裔勋要打死他。金氏免不得又跪下来使命抱住裔勋的腿,恳请老爷饶过启涏,这样狠打下去启涏当真要落下残废。万氏等女眷也纷纷跟着作好作歹,折腾至快三更天方才收场。众人也未留意余姚没在现场出没,裔勋仍笼罩在朽木不可雕的悲愤当中,而这时离余姚被掠走已过去一二个时辰。
杜婶儿环樱开始满庭院找余姚,初以为她在老爷正房歇下但屋内未有点灯,怕有疏忽还推门进来寻了一圈;知余姚平日素与秋溶交好转到她处去寻,秋溶却道小姨太太今日未过来串门子;再绕去小厨房误以为她又来此偷喝酒,可怎么也寻不着影儿,这好端端的大活人似人间蒸发,根本不得去向。二人这才感觉大事不妙,火急火燎的找到老爷来报。
裔勋几乎须臾间大肆咆哮,跨着箭步先跑回正房。单看正房正厅没有异样,赶紧转身跑进内室书房,刹那,被满山红肆意糟蹋过的景象尽收眼底,贵重书画器皿统统不知去向,只落下七零八落的若干空壳。裔勋判断应是盗贼正在盗窃中,被余姚撞见引来杀身之祸。他立刻遣所有家丁仆役把叶邸翻个底朝天,恨不得挖地三尺,又命人把叶邸外方圆五里每寸土地寻找一遍,只怕余姚被害丧尸野地,可寻不到她的尸体,既是大悲更是大喜。
本因启涏一事闹了阖府小半夜,刚刚睡下又传来府中被盗余姚失踪的消息,一府人活生生被提溜到五更天才作罢。金氏万氏两房自然不在乎余姚死活,都认为是她监守自盗挟持而逃。裔勋只觉自己丢了半条命,他不能失去单余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清早奔到警察署报案,按照规定走遍流程,警署又派人随他回府勘察现场取证录口供;心中实不能把希冀全部寄托在警署,故又跑到《盛京时报》《东北集刊》两大名报社,不惜重金登报寻求余姚下落。
想起她的好友苏棠柠也不管不顾扎进晓南阁,棠柠听闻当下就抽了裔勋一记耳光,震惊四座,福莱急忙上前拉住棠柠,棠柠被福莱拦着还欲往上冲,指着裔勋劈头盖脸叫骂道:“叶裔勋你听着,余姚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边骂边哭起来,棠柠甚少当众失态撒泼,但她为了余姚可以。裔勋没有因她动怒,他觉得棠柠打骂的对,是他没有看护好余姚,他陷入深深的自责。
棠柠发动了她所有能用得上的人脉,裔勋这边亦如此,自省之民等更是鼎力相助。但数日过去,他们颗粒无收,这是无声的绝望。
仁平跟在裔勋身后为他提着浆糊和纸张,裔勋走街串巷,一张一张亲手在墙上刷着寻人启事,他觉得画上的余姚不美,真实余姚比画上好看,可是他现在看不见。
“老爷,这些事你尽交给我做就好。”仁平劝道。
裔勋落寞道:“我在家里也是坐不住的。”他转过头悲切的问仁平:“余姚还会活着吧?”
“会的。”仁平的声音颤抖。他有点轻看了裔勋对余姚的感情,这一刻他被裔勋感动。
不知不觉的被步伐牵着,他们就走到了小公馆,主仆二人不由自主走进去,一成不变的陈设,封存着裔勋余姚最初明朗幸福的回忆。
他手中握着余姚常写字的毛笔,“如果不带着余姚进府,后面这些事就不会发生吧?”他希望得到一丝慰藉。
“老爷,有的事情没办法预料。”
“我知道府里人都巴不得余姚再也回不来……”
仁平不语,老爷说的没错,金夫人二姨奶奶哪一个希望余姚平安无事?有钱权自有他们的烦恼,三房妻妾加其子女儿孙,明争暗斗离心离德勾心斗角。
“金氏这两天到我跟前来,你知道对我什么?”他自问自答,“她说单余姚卷走我的细软弃我而去,你说可不可笑?”
仁平当然听闻此事,金氏为此也挨了裔勋俩耳光,母子俩都挨了老爷的打。
棠柠斜在沙发上抽着烟,陡然想起余姚对她讲起沈之民家喜宴之事,赶忙唤藤冈修来到晓南阁。
开门见山,“我且问你还记不记得之民嫁女那天晚上,你跟余姚都说了什么?”
藤冈修仔细
第三十四回:她被绺子劫走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