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见小厮将门帘卷起,一个俊美又英气的小少年走了进来,躬身向父亲与客人行礼,举止间端的是斯文有礼,因听其父说“这是你林叔父,与你姑母家有亲”,便又向林如海问好口称叔父,王子腾指着王伋对林如海说道:“此乃犬子,名伋,平素最是顽皮,叫如海见笑。”林如海见王伋小小年纪进退有度很是喜欢,忙上前扶住与他说话,见他口齿清晰甚是伶俐,更是对王子腾羡慕不已,直道:“子腾兄有此佳儿,真真不辱没昔日王公的威名”,又问道如今几岁可曾读书,听王伋回说五岁有余正读四书,林如海更是颇为吃惊,随意考校了几句,见王伋毫不迟疑回答地头头是道,说话间一双似墨的双目炯炯有神,仿似星辰,不由地起了爱才之心。
王子腾见林如海与自家小儿投缘,心想林如海如今虽官位不显,到底比自己年轻许多,况且文官一向占优,林如海世代书香又是正经翰林出身,在清流中很有些名声,将来必不可估量。心中不禁谋划起来。
王子腾曾听长辈说过,林家祖上自前朝宋时便是书香世家,虽然子嗣单薄几代单传却不乏为官做宰者。南宋末年,高祖起义抗元,林家先祖堪称军中智囊,为高祖出谋划策往往善出奇谋。天下平定后,虽林公几度推辞,仍被赐封列侯,传三世而不降,到林如海父亲那辈又蒙先帝眷顾多袭了一代。林如海虽也无爵可袭,又父母又早逝,但林家仍在朝中文臣里根底深厚,又有身为今上重臣的岳父贾代善相助,官运亨通青云直上指日可待。自己儿子再是聪明,毕竟出身勋贵,在清流那边自己也可帮有限,将来走文臣的路子定然甚是艰难,若是能搭上林家,日后科举出仕必定好走得多。
这般想着,便对林如海说:“子腾一生只有此子,心中盼望他能争气上进,伋儿于读书上勉强倒也有些天分,只是生性顽劣,家中虽也请了先生却也常拘他不住,子腾虽然忝居人臣到底是武将出身,比不得如海家学渊源才名夙著,若是如海不嫌弃还望收伋儿做个弟子,多多指点于他,子腾感激不尽。”林如海听了忙道:“这话却是折煞如海,但凡子腾兄有所托如海敢不尽心,令公子颖悟非凡,原是良才美玉,今后课业若有困惑只管到寒舍,如海必倾尽所学绝不推脱。”王子腾大喜,急忙叫王伋拜见先生,当下又叫下人摆了酒菜宴请林如海,算作正式拜师之意。林如海自是不好推脱,又着实喜爱王伋,便顺水推舟收下了这个弟子。
次日,林如海的夫人贾敏也来到王子腾府上。官场当中官家夫人之间的往来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甚至有些场面上不方便的话常常便要靠夫人来转达,林如海身为下官,他的夫人也少不得要去拜谒石氏。所幸,贾敏与王子腾的夫人石氏自小相识,都曾是上流勋贵圈里面数得上的才女,虽年龄有些差距,但到底贾家与石家同是八公之列,两人都是国公的独生嫡女,由国公千娇万宠着长大,自幼被当作未来的高门命妇精心栽培,琴棋书画、理账管家无不涉猎,因而家世相近兴趣也颇为相投,很有些共同话题,马上便成了莫逆之交。
又过了些时日,这一日,石氏去林府做客,林如海也叫王伋去他那里读书。王伋自打拜了林如海为师,便常常到林府请教,林如海与别的先生不同,为王伋解释书中句子时常常旁征博引各种典故信手拈来,讲起课来循循善诱精彩万分,直叫王伋听的津津有味对老师也敬佩不已,读书的进度更是一日千里,令王子腾十分欣慰。
此时,在书房学到晌午,林如海有些急事去了衙门,王伋尚且年幼故也不必避忌,便去后院找石氏去。进了屋,贾敏正与石氏说着话,见王伋到了,忙唤他到身边来,王伋上前见了母亲与师母,又见师母边上倚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年方三岁上下(虚岁),便知必是老师的独生女儿自己的师妹是也。
石氏见王伋望向林琬,笑着与贾敏说道,伋哥儿来了许多次倒还没见过琬儿呢,贾敏也笑道:“自是我家琬儿最是贪睡的缘故,”说罢抱起林琬,对王伋说道:“伋哥儿,这是我家琬儿,最是爱睡的,平日这个时辰必是困的,今日竟不知怎的没有睡着。”又摇了摇林琬如莲藕的小手,教她说道:“琬儿,快给你师兄问好。”林琬听母亲叫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流光溢彩的美目像是一对晶莹剔透的墨色水晶,精妙地镶嵌在粉嫩的小脸上,衬着挺秀的鼻子和精致红
第4章王伋拜师林如海童语无忌许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