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起势如秋鹗临风,十指随意地轻勾慢捻着那丝丝琴弦,苍古的琴音自她指尖流出
小姑娘笑容恬静,然而,与之形成极大反差的是她指下的琴音,那琴音粗犷,节奏铿锵,曲风雄健。
一开篇就是两军决战垓下,金戈铁马,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那钟声、鼓声、箭弩声、马蹄声此起彼伏
曲调是那么高昂激越,气势磅礴,而又沉雄悲壮,凄楚宛转,似赞歌,又似挽歌。
琴音时而娓娓道来,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庄重悲切,诉说着一个千年前的争霸故事,在那阵阵清风的抚触中,令人仿佛如临其境,心里升起一种成王败寇的感慨
琴音绰绰,金戈铮铮,直入人心
琴音在一声“天要亡我”的仰天长叹声中戛然而止,而那琴弦还在端木绯的指下嗡嗡轻颤,似乎犹有不甘。
厅中的众人彻底沉浸在那段英雄末路的悲壮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喵呜”
还是雪玉第一个发出乖巧的叫声,仿佛在说,再来一曲。
端木绯对着雪玉微微一笑,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按着琴弦的手,然后抱着雪玉站起身来。今天也是机缘巧合,以后也许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雪玉那声绵软的叫唤声一下子冲散了厅堂里那种沉重得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气氛。
“好一曲十面埋伏”涵星的眸子熠熠生辉,如宝石般明亮,鼓掌道,“绯表妹,本宫还不知道你弹得一手好琴。”
四周的其他人也回过神来,掌声雷动,久久方息。
不少公子姑娘看着端木绯的目光中都透出几分赞赏,这端木家的姑娘看来也是不简单啊,不仅擅棋,连琴也是一绝。
付盈萱身旁的碧衣姑娘嘴里喃喃道“可是,这琴不是音域狭隘”说着她忍不住朝付盈萱看了一眼,表姐刚才不是说这把琴弹不完一首曲子吗
“付姑娘不行,可不代表别人不行殊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一个清朗的男声漫不经心地接口道。封炎的眸子闪闪发亮,蓁蓁的琴还是弹得那么好
“那为何付姑娘就不能弹”那粉衣姑娘忍不住扬声问道。明明不都是同一架琴吗
付盈萱的脸颊涨得通红,身子僵硬如石雕,只觉得众人的目光好似箭一样刺在了她身上,让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怔怔地盯着那把琴好一会儿,突然就动了,大步走到了琴案后,坐下后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置于琴上。
众人皆是怔了怔,跟着厅中所有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在了付盈萱身上。
随着她的十指熟练地拨动琴弦,一阵熟悉而激昂的琴音就从她指下流泻而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她弹的正是那曲十面埋伏
琴声磅礴悲壮,杀气腾腾
众人不由闭目,进入了琴声所塑造的恢弘世界,然而,不到十息,琴声就突兀地停下了,只剩下那根根琴弦在空气中嗡嗡叫着
琴案后的付盈萱脸色惨白,只见她右手的中指指尖上溢出了一滴殷红的鲜血,那碧衣姑娘花容失色地脱口而出“表姐”
付盈萱像是丢了三魂六魄似的,嘴里喃喃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的”这琴明明音域这么狭,刚才怎么能弹出一曲完整的十面埋伏
众人见状,不由再次互相看了看,似有沉吟之色。
这事可有趣了,明明是同一把琴,端木绯可以轻松地弹出十面埋伏,可是付盈萱却不行
那圆脸的蓝衣姑娘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与身旁的粉衣姑娘暗暗交换着眼神。
这位付姑娘还真是徒有虚名,连个十岁的孩子都比不过,刚刚还在那里装模作样,说得煞有其事的,恐怕是想故意贬低楚大姑娘借此在京城的贵女中站稳脚跟吧
差点让她给哄了
想着,两位姑娘再看向付盈萱的眼神中就多了一抹嘲讽。
什么“琴艺之绝,北楚南付”
这位付姑娘在琴道上的造诣与楚大姑娘终究是相差甚远,还敢对楚大姑娘所制之琴指手画脚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比得上楚大姑娘之人
可惜啊,红颜薄命
两位姑娘心底唏嘘地叹了口气。
付盈萱猛地站起身来,看向了端木绯,难
180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