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颐自觉倒霉,虽然心里有点小悲凉,却也只能摆摆手表示没事,催促碧鸢和纸鸢二人快走,并在二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心中苦恼,想着以后再也不要来皇宫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傅颐三人的身影在浓浓夜色里走远,按理说黑黢黢的,又是偏僻的地方,谁都看不到,所以傅颐虽然苦恼自己在两个姑娘面前出糗,却又庆幸只是两个人看到,不至于丢脸丢到家。
然而,是她想得太美好了,傅颐不知,她瘸瘸拐拐地从曲折的小路上走远之后,从假山后绕出个人来,一身华贵的玄色云锦,血红色的丝线滚边绣着繁复的纹路,奢华低调,阴翳内敛,大气隐然。
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一身黑衣仿佛融在墨色里,不说话便看不出来。
只听一声轻笑,那男人道:“这是哪家的,怎么从没见过?倒是有趣。”说罢打了个手势,身侧的人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出火星,点亮了手中的宫灯。
老太监声音尖细,在这男人面前说话时声音却十分柔和顺服:“回吾皇,方才太黑,老奴没瞧清楚,不过,看身段也不似见过的。”
白日皇上嫌宫内走动人众喧嚣,这才在皇宫里偏僻的地方绕了绕,也就图个清静。眼瞧着天黑了,正准备回去整饬整饬出席晚宴,哪知才走过扁月殿就听闻偏殿里头传来女子声音。声音清澈灵动,透着一股子真实爽朗,也不造作,也不谄媚,听来讨喜。
老太监当时就瞥眼去看,果然,这肆意不定的男人,脸上多了分探究。随后男人示意他熄灭灯火,踱到假山后,好整以暇地瞅了瞅扁月殿的宫门,便瞧见一个容颜姣好,气质悄然灵动的女子领着一个宫女一个丫鬟从门里走出来,走了没几步就摔了,站起来之后,又摔了。
摔得“囧囧有神”没风度,让他一度怀疑这家小姐平日里的礼仪教养到底是不是只说不做的,居然能摔得那么傻里傻气。然而,就是这么傻里傻气没风度损形象的两“摔”,竟把极其懂得享乐且眼界极高的皇上给摔笑了。
老太监心里一动,仿佛会意了什么。
跟在皇帝身边那么多年,无论什么心里都有数,估摸着皇上对这姑娘大概是有些一时兴起的意思了。看惯了贤良淑德摆造型的宫妃,偶尔换个口味也正常。
临渊瞧着那条曲折的石子路,随意道:“晚宴上能把她认出来么?”
老太监躬身道:“虽记不太清是什么模样,但见到,十有八九能认出来。且,方才她身边的丫头说,她的裙子,摔破了……”
临渊点点头,道:“介时指给我看。”说罢大步往前走去。
老太监躬身答是,提了宫灯,赶忙跟上。
傅颐赶到喧元场的时候大团园里已是一片热闹景象,不得不说,大团园是大明湖畔一个相对而言庭院宽敞取景大气的地方,拱门外头是一条环湖窄道,窄道旁假山错落有致,湖畔垂柳应景又显得雅致。
拱门内便是大团园的庭院,皇宴就摆在庭院里,露天摆放了几百张案桌,每张案桌够一人坐,并列排下来,以中间的甬道为对称轴,最中间的宽桌阔椅便是皇帝的位置。傅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被震得有点说不出话来,除了气派,还是气派。
许多案桌已有人就坐,案桌上摆着些饭前点心之类的吃食,许多人扎堆坐着讲话,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都在讲闲话。傅颐觉得这阵仗有点像吃酒席,只是这酒席不用给礼金,也没人结婚过生日什么的。
她在拱门那儿探了探头,往里头瞧了一眼,并没有找到傅爸傅妈,然而里头的人似乎都认识,她也不好意思进去,便在拱门那儿晃了晃,瞧见拱门旁站着的提灯宫女,讪讪一笑,下意识走开。
“哎哎哎,小姐小姐,你走哪儿去?”碧鸢拉住傅颐,“走啊,进去啊!”
傅颐为难道:“现在进去,不好吧?”说到底就是怯场了,里面几百号人,虽说自己并不引人注目,却还是不习惯同那么多人在一起。且,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场人物,傅颐有点抖。
碧鸢焦急道:“怎么不好了,现在正是进去的时候,再磨蹭会儿才是大大的不好了呢!”
小丫头大有张口就滔滔不绝啰嗦婆妈之势,傅颐不解,纸鸢便笑道:“现在皇上还没就
第六章 你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