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都收拾好,她准备叫千林来吃饭,一转身,便见了千林正立在门口,今日先收拾了两只兔子,这会天色已是不早了,崔氏便以为他是进来催饭的,就着围裙擦了擦手,忙道:“千林公子可是饿了?饭菜已好了,可以吃了。”
“有劳崔嫂子了。”
小胖闻了味儿也过来利索的摆了碗筷,然后去铲了锅里的锅巴粥到外头去喂阿黄,他瞧着那满满一海碗的兔肉,干活都特别起劲。
锅里的水开了,崔氏转身继续去焯笋干,千林拿了只小碗出来扒了碗兔肉,然后将那只大碗里的兔肉装了食盒,同崔氏道:“今个那兔子有两张皮子,还得劳烦崔嫂子帮着革制了,做两幅鞋垫好冬日里穿。”
崔氏忙着手里的活计也未转身,笑道:“成,不过我瞧着你这也不大方便革皮子,不如我拿回家去,待做好了再给送过来。”村里人革皮子也不甚的讲究,只是洗干净用草木灰反复泡,不难,却是琐碎了些。
瞧着她忙完了手里的活计,千林便将食盒递给她:“崔嫂子的手艺我是知道的,如此,便谢过嫂子了。”
“不不,千林公子已是付了月钱的,我怎的还能再要东西。”人穷却不能穷了骨气,白白受了人的好处,她是不愿的。
千林将食盒往她手中一塞:“我是雇了你为我做饭,但这革皮子做鞋垫却不是分内事,邻里间,你手巧,愿帮我的忙,是你的心意,我家有好菜,同你分食,也是我的心意。我受了你的好意,你却拒我的心意,不是叫我难堪么?”
崔嫂子说不过他,便就收下了。
小胖喂完阿黄回来,瞧见那满满一海碗的兔肉变成了一小碗,嘴角一撇,几欲哭出来,千林也不管他,自吃了饭,嘱咐他洗碗。
第二日天气仍是放晴,昨儿晚上那顿笋子腊肉吃得美,小胖心里头还惦记着,便同千林道了一声,背了背篓邀了四五个小伙伴上山去了。千林自不会不允,该做的事前两日都让他做完了,拘在院子里干发呆还不如去外头跑跑。
她在家看看书,制制药,时间也好打发,下午的时候,便陆续有小厮送了帖子,邀她明日里去府上问平安脉。
这惯例已是有一年多了,她照先前那般回了小厮,应了会去的,然后从早到晚排好顺序。小厮们得了她的答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其实不过问个平安脉,哪个大夫都能做这活,但她名声响,有钱人就好这个,名声大的才是厉害的,厉害的给我看我才愿意。对于千林来说,带薪的每季一次江州豪华府邸一日游,她是脑子进屎了才会不乐意。
其实她同这江州城还颇有缘分,当初,她小神医名声打响的第一站就是在这,那时她将同两位师傅在乱葬岗肢解的好几月的尸体出来,正打算上一大户家里坑蒙拐骗一番,好好吃喝歇息一阵,眼瞧着过了这条巷子便要到了一商贾的大门前,却突生变故。
只见一处后院的院门口热闹哄哄的围了不少人,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为人处世准则,二老把她往咯吱窝一夹,倚老卖老的挤了进去。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一番说道,倒是理出些头绪来了,原来这院子是一处书斋的后院,书斋的一个伙计在用大闸刀裁纸的时候,不慎失手,将自个儿的食指给切了下来,这会正疼得鬼嚎。
彼时他们三刚从死人堆里钻出来,脑子都还不大的清明,峰立老头瞧了瞧案板上的那截手指,又瞧了瞧一旁拿了布条子正准备上前去给那伙计包扎的另一个伙计,道了声:“且慢——”
围观的群众连同那两伙计都特朴实,闻人道‘且慢’便停了手,齐齐看了过来,便见一鹤发长袍的老翁从广袖里掏出一个粉妆玉琢的小童子,墩的一声扔了地上,小童子稳当当的落了地,却不知他们唱的这是哪一出。
老翁续道:“且让我这徒儿来治一治。”
然后那小童子踮着脚爬在台子的案板上,取下了那截断指,那老翁后头又钻出一老翁,两人解下背着的篓子,从里头一一取出不少物什,又煎了碗药出来,二老那会名声是很响的,边上的群众虽并不是都见过二人,但名头却是听过的,便猜了二人的身份出来,是以,自是不阻止,还帮着忙前忙后。
那受伤的小厮稀里糊涂的就被灌了碗药下去,然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待醒来,那根断了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