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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氏忙问是怎么回事,秦含真便把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都说了,末了还叹道:“许大爷夫妻俩只顾着说自己的委屈,求大伯祖母帮他们做主,却没留意到大伯祖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苍白,明显是身体状况不妙了。虽然他们是大伯祖母的血缘亲人,但对她还真是说不上真心关怀呢。三伯父就会在把人送走后,问大伯祖母是否需要请大夫,可惜大伯祖母还在一心为娘家人着想,生怕许家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会影响了名声,妨碍到许峥日后的前程。”
牛氏叹道:“大嫂子真是死心眼儿,她怎么就扭不过这个弯来呢?”
秦柏神色淡淡地:“她这辈子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许家,已经把许家视作自己最大的责任了,连亲生骨肉都可以放到一边,怎么可能扭得过这个弯来呢?”
秦含真道:“先前许峥婚事定下的时候,我就觉得大伯祖母应该会寒心了吧?这段时间二姐姐也说她很少提起许家如何如何了,也没再说让大堂哥娶许大姑娘的话,我还以为大伯祖母以后不会再对娘家人有求必应了,没想到……方才她都快要吐血了,还要先问许家二房给三伯父报信时,是否让别人听见了。我看她对许家的这份忠诚,是扭不过来的了。长房那边还是警醒着些吧,免得什么时候大伯祖母又犯了糊涂,非要牺牲家里的儿孙,去贴补娘家。”
牛氏听得直摇头,又抱怨许家人:“太过分了!大嫂子惦记娘家,处处为他们着想,他们得了好处,也该知道分寸才是。许家大媳妇戴着重孝跑到亲戚家里去,说人家咒她儿子,却把她婆婆给咒死了,这也是读过书的人家里太太奶奶们该说的话?!我记得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孩儿吧?平日里瞧着行事就有些糊涂,如今竟然还做起了泼妇,真叫人想不到!”
秦柏不清楚许大奶奶的家世,她是二十年前嫁进许家的了,那时候他还在西北做教书先生呢。牛氏从前倒是时不时会听许二夫人、许二奶奶说些八卦,但她根本没上心听,只隐约记得许大奶奶的父亲好象在偏僻地方做着官呢,其他就不清楚了。倒是秦含真,平日里跟长房那边来往得比较多,有时候也会听姚氏抱怨许家的人,因此知道得多一些。
许大奶奶的父亲,曾经也官至从三品,是高官行列中的一员。他还曾经做过好几年的御史,据说很擅长参人,而且一参一个准,有铁面御史的名声,从来不怕得罪人,也因此受到皇帝的另眼相看,平步青云。有不少人私底下议论,都觉得他是故意踩着别人求上位的。毕竟他出身于地方上的土财主之家,说得好听点儿是耕读传家,说得难听点儿就是暴发户,祖上最高只出过秀才,连童生都没几个,直到他这一辈,才有了他这位进士,外加他儿子以荫生身份进了国子监——就是许大奶奶的兄弟。这样的出身,又非名师门下,娶的是家乡的县丞之女——他想要出人头地,别无臂助,抱准皇帝大腿,以孤臣形象求圣眷,是最便捷的一条路子。
许大爷偶然见到许大奶奶,便有了仰慕之心,又得知她是高官之女,立时回家请父母出面求娶。当时许大夫人与许氏姑嫂俩都反对这门亲事。许大夫人希望长子能迎娶她娘家一个亲戚家的姑娘,也是书香名门之女,品性教养十分靠得住,就是父兄官位低些。许氏则觉得许大奶奶的父亲行事有失仁厚,不合君子中庸之道,而且他们家族并没有第二个能成气候的人才,独木难支,族人行事透着暴发户气息,很没有规矩,即使结了亲,也得不到多少助力,反而很可能会惹来麻烦,还不如娶个大族出身的低品阶官员嫡女,更来得实惠。
但最终,许大老爷父子俩,加上许二老爷夫妻,都被许大奶奶父亲的高官头衔迷惑住了,还是结下了这门亲事——对方似乎也十分乐意跟皇亲国戚做姻亲。起初,许家人还是能从这门姻亲处沾到点光的,一说起许大爷的岳父身份,不少人都会对他高看几眼。他本人也觉得,能与天子近臣结亲,日后自己的前程就更不用担心了。他加紧用心攻读,准备参加次年的春闱。因他岳父预备要争取吏部侍郎之位,只要事情顺利,许大爷觉得自己的光辉前程就在眼前了!
谁能想到,那年吏部侍郎之争的激烈程度会大大超出他们所料,偏偏许大奶奶的娘家族人在这时候又出了岔子,鱼肉乡
第三百一十六章 错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