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奇不奇怪?”阿念拿起药碾子,继续碾药。
这几日入秋,受寒伤风的人特别多,她要多准备些祛寒散。
江随顿了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不奇怪。”
阿念楞了片刻。
“怎么了?”江随问道。
“没什么。”阿念甩了甩脑袋:“只是方才,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以前也有过人,喜爱这样摸我的额发,可是我竟想不起来,是谁……”
半夏歪着脑袋,说道:“姑娘,应当是您而是,老爷经常这般摸您的额发吧……”
“是吗?”阿念浅笑。
“是啊。我往日在家中的时候,爹爹也喜爱这样摸我的额发,总说我是她最疼爱的女儿。”说到这儿,半夏眼神暗了暗:“可是,自从有了弟弟,他的眼神便再也不在我身上,多停留一刻了。”
半夏忽然觉得自己说这些,有些不大合适,转而说道:“不过老爷是很疼爱姑娘的。姑娘是老爷的独女,自姑娘小时候起,便将一身歧黄之术,教给姑娘。对姑娘也是千依百顺的。便是姑娘做错了事,老爷也不过责骂几句,虽然严厉,却从来舍不得打姑娘。”
“你倒是记性好。”阿念笑着说。
“那是自然!”得了表扬,半夏一副骄傲的模样:“老爷那般好的人,自我入了府之后,比我爹爹对我还要好。所以我记得清楚啊。”
“好了,你去瞧瞧吕厨子那边,若是午膳好了,便让他们端到后厅里,我们去那儿用膳。”
“是。”半夏应承了一声,便退下了。
“你这小丫鬟倒是机警可爱。”
阿念突然蹙眉。
“怎的?又头疼了?”
“嗯。”
“那我扶你去后面休息一下吧。”
“好。”
江随将阿念扶到后面的隔间,隔间里有扇大窗,窗下设有一张小塌,小塌上铺着厚厚的锦缎辈子,是专供阿念休息的。
阿念睡了一会儿,便被江随柔声唤醒,叫她去用午膳。
午膳过后,江随便离开了,道是过两日再来瞧她。
阿念将他送走,便唤来半夏,准备开始坐诊。
阿念所设的结云堂,开在渚城城东,一条小巷子里。铺子左侧设有药柜,是抓药之处,右侧则摆着一排排椅子,供前来求诊的病人休息,中间则是阿念看诊的地方。而难得的是,铺子后面,连着一个五进的院子,倒是够这铺子里老老少少二十几口人居住。
结云堂也是在一个月前,阿念来了渚城之后,才设立的。
阿念也糊里糊涂的。
她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但又似乎依稀都记得。
她似乎有个妙手回春的爹爹,教了她一手歧黄之术。她似乎还有些修行的天赋,爹爹寻了人,教了她术法。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教她术法的那位师父,究竟是何人,又师承何门何派。
后来,她家道中落,具体什么原因,她记不清了。她只记得,爹爹好像去世了,她一个人变卖了家中的铺子,游走四方,做了个游医,攒了不少钱。
但她却不清楚,为何她一个普通的游医的乾坤袋中,随便一颗珠子,便价值连城?莫非,是她曾经救过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她也记不清楚了。
后来,她便来了渚城。她很喜欢这里,从渚城城东,可以远远地眺到姑射山。那连绵起伏的山脉上,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她光是这样瞧着,便觉得很是欣喜,觉得亲切。
据说那姑射山上,隐居着一位神尊,司东方大地,司康健。
难道是因为她一身歧黄之术,所以对司康健的神尊,有种与生俱来的敬重之感?
应当是如此了。
于是,她决定在此处住下。置办了铺子,设了结云堂。
而似乎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一般,这铺子原来的主人,便是江随。因着置办结云堂,一来二去,熟识了起来。后来发现,他们父辈之间,竟还有些因缘,甚至开玩笑一般,写下了婚书。
江随待她极好。嫁给他,她并不觉得欣喜,却也不觉得抵触。加之那婚书上的字迹,与她记忆中爹爹的自己,一般无二。于是,她便认下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乱世